沈少珩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脸上并未有太多不耐。
怀安跟着他身边伺候久了,瞧他这副表情,倒也胆子大了些,这才小声道:“可是姨娘做了什么?惹了大哥儿您?不然您也不会…不会让人去勾引她了?”
“大哥儿这样做,小的想自有您的道理,可小的认为实在是,实在是有些…”
怀安欲言又止,却是不往下说了。
反倒是沈少珩问:“有些什么?”
他眼底不见喜怒,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如此做了,让我父亲戴绿帽之事,有些离经叛道?”
“亦或者说,你认为我这么做了,是对不起我父亲,大逆不道?”
沈少珩抬眼纠正他:“怀安,你错了。”
怀安惊道:“小…小的如何错了?”
沈少珩轻声说:“我这可是在帮我父亲啊。”
“你且好好看清楚了。”
“接下来的好戏,马上要上场了。”
“你说说,不搅它个天翻地覆。”
“我如何对得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沈少珩笑看着远处,可眼里的冷意,却是再也藏不住。
怀安只觉得头皮发麻,被冷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江没有旁的消遣,不过是穷乡僻壤之地,甚至连家像样的客栈也没有。
主仆二人只能将就,寻了家农户借宿,又给了主人家些银子,让他简单备了晚饭,才算在这里安顿下来。
而张水生这头,得了那沓银票后,整个人都飘了。
不等三日后,便迫不及待,主动找上了沈少珩。
他同意了他的计划,只不过有个条件,将筹码谈到了两千两,也就是事成之后,再多加一千两。
毕竟多年不见张月娥,从前那些新仇旧恨,他怎么也要捞够本,在这小白脸身上,一一讨回来。
不成想小白脸听了,倒是爽快,立马答应了他。
既然条件谈妥了,也该是时候出发了。
一路上张水生,一口一个小兄弟,唤得不知多亲热。
看得一旁的怀安,眉头皱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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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沈姝忙着张罗字画摊的生意,一客人诸多挑剔,不是嫌墨淡了,便是觉得字不够洋洋洒洒,没有一气呵成。
可不论他如何说,都被沈姝巧笑着圆过去:“这样的山水画,所讲究的不过是意境,您看看这里的山是远景,墨自是要淡些的,若您觉得字体不满意,大可瞧瞧这猛虎图,字也浑厚,笔锋苍劲有力。”
“您买回去的话,既可以镇宅,又吉祥如意。”
“你这小姑娘的嘴。”那人笑着摇头,说不过沈姝,败下阵来。
“罢了罢了,我要那副山水画,小姑娘你给我包起来。”
“对了,小姑娘你是那个书生什么人?”
“最近怎不见那书生?要你一个姑娘家守着字画摊?”
这倒是罕见得很,那人不由好奇问。
沈姝正在打包那副画,用棉连纸包起来,闻言眉头一动,却不等她回答,王仲平替她回答了:“我来吧。”
他满目柔情看着沈姝,对她柔声说:“这里交给我,累了一大早,姝妹妹你先去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