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攒点钱吧。
日子很快来到了他的生日,九月底。
他在发工资那天,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
但还是先给菩萨叩了三个响头,笑道:“感谢菩萨保佑,梦图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找到爸爸妈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最
好还能去上学......”
一脸笑相的菩萨只是慈爱地看着他。
于是那一天,他吃完蛋糕,美美睡去了,甜得把之前吃的苦都忘了。
可就在日子朝着好的方向奔去的时候,又一次意外,将高梦图打得体无完肤。有一天他上班,就在他埋头苦干的时候,前些日子被他踩到脚后跟的公子哥,居然走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拦住他,然后跟他说:“别扫了,跟我走。”
高梦图错愕,他慌道:“你好,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吧?我还在工作呢......”
公子哥轻轻一笑,对老板道:“这个人我带走了,记我账上。”
老板先是看了一眼高梦图,又看了一眼公子哥,笑道:“你随意,送你了。”
高梦图一愣。
公子哥朝老板挑了挑眉,然后用力地箍住高梦图的肩头,把他带出了人欢马叫的酒吧内场,高梦图几度挣扎,却因为对方力
度实在过于强硬,他挣脱不开硬生生被他拖到了酒吧后巷,公子哥用力一甩,高梦图整个人跌坐在地,惊恐地看着他,身上
沾了些许泥点和脏水。
“你......你想干什么?”
“把口罩给我摘下来。”
“我......”
“摘下来!听不见吗!”公子哥怒吼了一声,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的......”
“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高梦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个搞清洁的......”
“你不认识我?”公子哥笑了,“我认识你,你是贪官的儿子!”
高梦图瞳孔一缩,也顾不得身上水淋淋的衣服,有多粘身子了,就着公子哥揪住他衣领的力道往后一甩,把整件工作给脱了
下来,踉跄地扶着墙边。
“你认识我父母?”
“贪官的儿子嘛,我能不认识么?”公子哥冷笑道,“我叫黄全,我爸妈就是被你爸妈害死的!!”
高梦图猛地瞪大了双眼。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知道这个新闻。”黄全毫无感情地道,“二零一七年八月二十四日,玛门关口货船,经大西洋
洋流突变,惨遇极端天气,船体侧翻,无人生还。”
“当时在玛门关口出关的货船,多达几百艘,可没一艘船能够再返航。你知道为什么吗?”
高梦图是知道这个新闻的,当时这个灾难的播报,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各个能够广发的电子媒体上,卖彩电的店面每隔五分钟
循环播放,就连已经退出时代主流的纸质载体上都有刊登报导。消息震惊得无与伦比。
当年航船业发展蓬勃,港口外贸欣欣向荣,在外交方面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官商共渡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一来二去之
后,便轻易滋生起罪恶的温床,潜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时船体沉没后,舆论兴起,参与调查的,就包括了他的父母。
但最终船体为何倾覆不测,船上发生了什么,至今无人得知。只知道这些在海上的人,飘了几个茫茫的黑夜,最终都葬身鱼
腹了。
“那一天的天气经过缜密测量的数据分析,根本就不适合出海,但是出航报告上却没有报明这一点,甚至是台面作假都没有
专业人员去作出反驳?!极端海啸和风和日丽只相差一天......”黄全冷笑了一声,“而且船上救生设备被破坏,船体有损
毁,在出航前负责航船的居然也没发现......呵呵,但就算有疑惑又能怎么样呢?”黄全对着他低吼道,“船体沉没,飘上
来的捞到的也只有几具尸首,那些高官商讨了几个日夜,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意外,最终是‘意外’处理!”
“跟我们家对着干的奸商步步高升,得罪政客的全部命送深海!!”黄全操了一声,“得亏你这些高高在上的要员啊,想谁
死就谁死,想发财就发财,只要稍稍开金口,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高梦图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黄全皱着眉在笑,表情看起来奇怪极了:“现在好啊,你爸妈失踪了,我爸妈也不见了,你是个没救的病秧子,药罐子,病
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极了!!全他妈都是报应!!”
“......对不起......”高梦图吓得脱口而出。
“我□□的对不起,我是不会可怜你的。”黄全呸了一声,“老板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还敢回去吗?”
高梦图手心一凉,冷汗滋滋地往上冒。
“我本来想退而求其次,给你开个荤,”黄全突然笑得很贱,贱出了一种层次感,“他妈的,不过你看着实在没食欲,我懒
得亲自动手,所以。”
“我叫了一帮好兄弟,伺候伺候你。”
高梦图背后冒出了飕飕寒意,他手脚冰冷,整个人都被惊恐、痛苦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