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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直面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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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见到那些公主不顾身份高贵也会因为无法“生男”给驸马纳侍、嫔妃因为男皇施舍的丁点权力争夺地你死我活、官员后宅妇人之间彼此的陷害、无法自救的伎子们被人随意欺辱的命运,江景城就会清醒过来。

“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子?”这种想法有时候确实会跳出来,但是很快她会对拥有这样的想法的自己感到痛恨与内疚。

面对“父辈”们赠予的“荣宠”,江景城并不希望自己会过多地沉溺其中。

她一直知道自己出生的使命,却又时常不受控制地羡慕起“男人”的身份。

因为男人的身份在这个国度里做任何事都很方便。

他们可以、也能够去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男人们并不会被要求在不到八岁的时候,由主夫将四书五经换成《男戒》,从此之后开始学着“持家”。

他们把读书识字视为常态。

出入庙堂向来是人之向往,可是女人并不被算在“人”的里面。

她们成为了附庸,是需要“出嫁”的,在进门前过了“火盆”将“秽气”清除,再变成男人的女人、男方婆家的儿媳。

“她是被我买进来的。”娶妻之后被她的男人与她人如此自得地说明。

“她是我的童养媳,从里到外都很干净。”会被当做商品没有尊严地品头论足。

男人会因为成为女人父家的女婿而被人看不起,被人议论为倒插门。

年纪大了娶了个小媳妇,哪怕相差甚大,众人皆会恭喜男人讨了个好老婆,至于小媳妇如何作想无人问津。

而很可怕的是,这些众人里有很多女人,她们似乎是在真心的称赞这个男人的女人是“有福气”的。

“‘如果是个男人就好了。’你应该时常有这样的想法吧。”

江景城抬起脸看向比自己高出将近两头的女性长者,脸上难得没有笑意。

她本来就不是个性格开朗可爱、令人愉悦的性格。

“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一件正常的事,不必过于负担,这是环境使然。”

江景城褪下伪装,有些疲惫地开口:“您真的很敏锐,感谢您能发现这个情况。晚辈曾经亦是十分苦恼。”

随后她轻松地笑了起来,“虽然时而会有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但是自六岁起,晚辈就已经被母亲敲打过了。是她让晚辈看明白了女人的底线在哪里。”

“我们渴望地是成为人,而不是男人。只是男人恰好处在这个位置上而已,而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那时

“看到后宫男皇的嫔妃们了吗?”褒姒那时带着江景城来到隐秘的地方,俯视着脚下的情景。

男皇与贵妃坐在上位,众多嫔妃依照位份依次排开。

语笑晏晏,谈笑风生。每个女人都尽力地说着讨好男皇与贵妃的话语,见到男皇嘴角翘起了少许的弧度,她们便更加卖力地讨好,讨喜的话不间断也不重复地被众人说了出来。

每个人说话都颇有技巧,先要夸赞一下贵妃,奉承她被男皇爱护的话语,有点底气的妃子开始讨好男皇,话语中顺带牵扯上旁人。

“拉帮结派,奉承贬低,故作喜欢。”巫质子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每过一段时间,她们之中的某一个人,就会死于非命,或是失去生育的能力被男皇彻底地抛弃。”

江景城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们,哪怕是在闲聊,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

失去了最后的价值又没有可以被男皇利用的背景,就会被男皇或是被男皇授权了的后宫权力者赶到冷宫里自生自灭。

“生育这种神圣的事情,却在这个国度里被头发长见识短的男人们低看,他们可悲地认为这是【极为】低贱的存在。”

“这些男人既看不起另一个性别,却又离不开,便只好辱骂着、嘲弄着、羞辱着,以此来掩饰自己本身不能生育的诸多缺陷。”

“多子多福是这些短视又自卑的男人们毕生追求着的却又无法由自己本身实现强求过来的愿望。”

“他们时常担心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常常立下诸多规矩将异性圈养其中。为其贯上夫姓,强行宣布对方的归属人,女性将成为男性的财产之一,只有‘妻子’这个身份才勉强被当做是人看。”

“……”

“既然这些男人如此糟糕,那他们的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们?”

六岁的江景城问出了很天真却无比犀利的问题。

“据孩儿所知,辱骂别人的母亲也是市井当中经常会发生的,朝堂上那些负责战事的‘将军’们,也习惯性如此说。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是不对的,甚至还要大肆赞扬口出秽语之人?世人多以污言秽语抹黑女人。”

江景城回想着自己旁观到的现象。

“男文官们为了标榜自己的学识与品行,多以‘莫要口出秽语’来制止别人,但是他们好像从来不认为她人口中的这个辱骂对象本身是不应该的。”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辱骂的脏话中包涵着的对象是另一个男人的。”

她纯真的眼睛看向巫质子褒姒,“母亲也经常被冠以妖妃的名号,可是您分明是被诬陷的……这些男人将脏水泼到您的身上,男皇甚至以您为理由拒绝那些立后的进言,任由那些男文人攻讦您……”

“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吗?”巫质子忽然开口打断了女儿的话。

江景城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复而抬起头,“您是希望我不要成为像男皇嫔妃这样的人。”

巫质子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儿,心里觉得可惜。

“母亲是希望你能够直视你的欲望。”

“我的欲望?”江景城有些不解。

巫质子看向左拥右抱不够坚贞守德的男人,“羡慕男皇吗?”

江景城犹豫。

“有话直说。”

“羡慕……”

“大点声!听不到!”

“羡慕!!!”

“很好。”巫质子难得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妩媚的笑容,而是很干脆的笑意。“那你就成为他。”

“母亲会为你寻找帮手,你终究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为你寻到能将你托付之人,也算是母亲为你尽得最后的一点心力了。”

“至于那些轻贱女人的男人们的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们?”巫质子笑,“那是因为她们已经不是女人了。”

江景城有些听不懂,“从形象上来看,她们和女人没什么不同啊。”

巫质子摸了摸她头上的软发,“她们是男人的妻子、男人的儿媳、男人的嫂子、男人的弟媳、男人的姨母、男人的姐妹,以及男人的母亲,奴性已经刻进了她们的骨子里,一百多年了,她们已经习惯被人剥削,也已经很习惯地将自己摆在附属品的位置上,并希望能够多捞一些好处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别人要打她们的脸,她们不仅要亲自把脸送上去给他们打,还要关心他们打完了之后手疼不疼。”

“被奴性所左右的人,不适合被归为女人的行列了,太丢脸了。”

“懂了吗?”巫质子问道。

“嗯!”江景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巫质子看向女儿,“你是想成为主人?还是想成为主人的人?”

注意到她的懵懂,褒姒说得更通俗了一些。

“你是想成为男皇?还是想成为像嫔妃一样的人?”

“男皇!!!”

江景城回答得尤为坚定。

巫质子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语:“记住他所能获得的红利,母亲不介意你使用不磊落的手段去谋取对方的位置。”

“那个位置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价值,周边大国其实都看不太上,但是在这个国度里,你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才会有资本获取到更多让你觉得舒适的东西。”

“不必成为明君。”

“造福为民,也得看这个民是什么人。”

“他们的想法并不重要。”

“创造一个你觉得舒适的国度吧。”

这是在江景城六岁时发生的事,她很认真地记下了巫质子的话。

“至于你身边的这些男子,能利用的就都利用上。他们生下来本就是罪孽,他们先媎的尊严早已被他们践踏,具是些忘记祖宗之辈。”

“能够作为工具被你使用,是他们的荣幸,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用处了。”

“至于脸面。”她指的是认父这件事。

“你从心而为即可。若是觉得这胯下之辱你能够忍受……”巫质子摸了摸女儿的脸,她与自己有些相像,谈及到这件事情上时,看着景城皱眉的神情,她们似乎在时空上有些重合。

当年的她也是如此。

“不要觉得难过,至少你是幸运的。母亲会在你身后注视着你,直到你能达成所愿。”哪怕她那时已回归了故国。

巫质子并不是真正地看重自己,江景城一直都知道。而她的出生本就是成为母亲归国的条件之一。

只有成为被放逐之人,巫国的人才会放下戒备。就算这次成功回国,褒姒的处境依旧会艰难,她会在巫国遭遇类似于齐国“赘婿”般的地位。

江景城其实一直都很感激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自由的人,而不是男人们口中的“妇人”、“妃子”、与“倡伎”。

身为巫国的质子,她是完全独立的存在,除了不能离开京城,褒姒可以自由地出入庙堂参与齐国的朝政。

就像这个国家的其她男人们一样。

这些事情本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们本来就可以做到,在这里却被人当成异端。

曾经有不知所畏者对着母亲的性别大肆攻讦,只是在母亲抬手的功夫,那人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送医就诊后众人得知,对方得了失语症,却并未在此人身上查出任何被使用了药物的痕迹,他的舌头却开始了腐败,最终烂掉了。

而男皇的态度包容,有意将此事揭过。

巫质子本人也以“身体病弱”为由,在朝堂上设了个座位,若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她倒是会去朝堂上的这个位置坐上一坐,将齐国这几出老旧可笑的戏文再听上一听。

男皇都给自己扣上了手段阳毒的名号,不使用一下多可惜呀,直接坐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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