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亭松用得顺手,没再发语音。
很久之后,直到电脑息屏,窗外灯火阑珊,桌面突然弹出新消息——
喻亭松:【别乱说话,我还挺惜命的。】
或许是忙到最后,终于得空打字,或许是为掩盖语气。
谁知道呢?
……
卓年没想到,这一天,柏克恭什么也没对她做,顶多是一分一秒都不停歇的亲亲抱抱和……摸摸。
卧室窗帘拉得严实,密不透光,她喘不过气,举高笼罩在两人头顶的薄被,柏克恭顺势将被子披在自己的肩上。
卓年懵懵地从柜子上下来,站在柏克恭的床前,后背全是汗。
她双手扎高披散的长发,眼眶通红,唇瓣麻嗖嗖的。
柏克恭单手替卓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指腹抚上她脖颈处的红痕,久久停留在那里,在卓年双眼懵懂地看向他时,他大力把被子抱在自己怀里,这里有她身上的香气。
“你坐,不用送我。”
他深呼吸,抱着被子目不斜视地走向客厅。
如果忽略他小步倒腾的话,卓年真的以为他什么都没想。
说什么不用送呀……
不就是出一趟卧室……
五步远,你走了五分钟,谁要送你。
“这是你家。”
卓年声音沙哑地提醒他一句,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转过身。
身后脚步声顿住。
随之大步袭来。
余光只见松软的被子被扔在床上,卓年反应不及,整个人被撞了一下。
背后暖洋洋的。
柏克恭双臂环住卓年的肩膀,自她身后握紧卓年的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弯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从背后抱住她,晃啊晃。
“卓李华,你说的,这是我家。”
那他想睡哪都可以。
像是一只八十公斤的大狗不停地用爪子扒拉她,舌头“prprpr”在她耳边哼哼唧唧。
得寸进尺。
卓年脖子很痒,侧过头,微微挣脱开。柏克恭直起身瞧她的反应,卓年用额头摩挲过他的下颌。
这就是回应。
柏克恭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仗着卓年懂得了依赖与不舍,带着她往后退。
他在床边一坐,身子往床头一靠,长腿在床边一抬,拍拍里侧的位置。
他眸光炯炯地盯住卓年的侧脸,用气音在她耳边,兴致勃勃、迫不及待地说:“你翻个身。”
卓年坐在柏克恭的腿上,完全使不上力,全程被他带着走。
天亮了。
……
柏克恭替卓年掖了掖被子。
卓年与他十指紧扣,闭着眼睛一直在冥想。
她的心脏还没落到实处,很害怕,很慌,但,很依恋,不抗拒。
她回想几个小时前——
柏克恭在被子下,趴在她耳边对她说的话:“我想去便利店,可以吗?”
人都是后知后觉的,或许柏克恭那一刻终于顿悟——啊,原来白天的时候,卓年说的是这个意思,天杀的柏克恭你个傻蛋。
可是夜晚的卓年,当时脑子和心脏都很乱,完全没有意识到“便利店”三个字,是她白天向他隐晦提点过的话。
“为什么要去便利店?”
卓年当时被亲得糊里糊涂,纳闷柏克恭想去就去,怎么突然要征得她的同意?
“……我想去买糖。”柏克恭也是第一次,他也不好意思,他以为卓年懂。
“我刚刚翻找蜂蜜罐的时候,有看见你的橱柜里有糖,你想吃现在去拿。”
卓年懒懒地回应他,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她微笑着,话音里有撒娇的意味:“我不太想动,你帮我也拿一颗。”
柏克恭失笑着捏她的鼻子,轻轻叹一口气,真的掀开被子去拿糖了。
他剥开糖纸,先是喂卓年喝了一杯水,才把糖喂给她:“我想要的是我们两个一起吃糖的氛围,而不是吃糖本身。”
“嗯?”卓年当时懵懵的,没听懂他话里的逻辑。她靠在他怀里,长睫轻眨,见柏克恭还没吃糖,她贴心地给他剥了一颗。
现在想想……
柏克恭的意思应该是出门买“小雨伞”吧,但卓年没理解到位。
她当时是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只想着,这个人怎么突然没有主见?还怪她不懂氛围了呢?
前几天她有和冉枫君、许相曲在图书馆碰面。
美院的学业任务与普文普理不同,绘画遗留不再是可轻松整理的橡皮屑,多得是难闻的化学试剂与洗不净的颜料沙泥。整洁干净的图书馆不适合她们沉淀自己,出于练习需要,版画专业毕业的院方领导,为版画专业的同学们安排了24小时专属工位。
三个人在图书馆碰面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