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了部丧尸电影。
柏克恭的嘴角不合时宜地向上扬着,脑海中一直想象卓年被突然出现的丧尸吓得一激灵的样子。
他好展现小说戏剧中刻画的酥感男友力。
酥感,男友力。
卓年会更爱他吧。
没成想……
电影演绎到高潮,卓年也没给他机会,反倒还轻飘飘地问他一句:“你吃西瓜吗?”
说完作势要起身去到厨房,柏克恭无奈按住她:“我去切,你坐着。”
卓年将抱枕抱在怀里,眼神探求:“我们一人一半,拿勺子挖着吃好不好?吃不完我带走。”
柏克恭伸出手,失笑着揉她的头发。
带走?
他没说她怕浪费是想得多,也没怪她为什么不是共吃一半西瓜制造甜蜜。
他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示意她,不用“求”,他会给她更多。
这只是一件小事。
柏克恭把西瓜表皮洗干净,又用厨房纸巾擦干,从中切一刀。
西瓜切口足有脸盆大,卓年拿着勺子抱在怀里,吃得开心又满足。
一“盆”鲜红的汁水落在柏克恭眼里,配上电影里的啃噬画面少了几分恋爱感。
他没吃自己那份,不服气,不甘心,很无聊。
就想找点事做。
柏克恭这样想着,慢慢后仰,卓年没太在意他,没料想柏克恭突然直起身靠近,冲她耳边大叫一声:“嘿!”
声音低沉厚实。
卓年吓了一跳,肩膀直哆嗦。
她正聚精会神地看丧尸片,下意识便有了攻击反应,手臂用力一抬——
半个西瓜作为武器,登时甩扣在身边人的头上。
照着脸挥去的一掌,意图把他推远。
噗嗤夸嚓——
西瓜“盆”四六分裂开,柏克恭的眉眼被掩盖。
腻滑冰凉的汁水兜头浇落,那触感并不好受,混合着被敲碎的瓜瓤,顺着脸颊、鼻梁轮廓,扑簌簌零落。
哦,是沙瓤。
好掌,怪甜的。
柏克恭还保持着长大嘴巴、不给卓年一点反应时间、在她看过来时霎时含住她的唇的姿态。
或者说,是美好又腻歪的想象。
他有些强势,与电影里的丧尸形象,只差一点紫色咬痕的区别。
柏克恭闭上嘴,尴尬地舔了舔唇。
两个人都有点懵,谁也没收拾这满头狼藉。
一片安静中,电影里突然上演狼奔豕突,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卓年拿出手机,先是对着柏克恭的样子,认认真真拍了张照片。
反正柏克恭此刻也看不到。
拍完,她后知后觉有些抱歉,放下手机,想把柏克恭没吃的那一半西瓜举在头顶,陪他一起邋遢。
举不动,只能无奈抱在怀里,拿起新勺子,又舀了一口吃掉。
卓年轻声开口,含糊着,犹疑问:“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我打你的?
“不是,我被电影吓到了。”柏克恭编瞎话不打草稿。
卓年呆望向柏克恭的西瓜头,人还是懵懵的。
她信了,有些智商掉线,不好意思地问:“柏克恭,冰西瓜和勺子砸头,哪个更痛?”
“头更痛。”
柏克恭不假思索。
卓年:“……”
柏克恭:“……”
三两颗西瓜籽落在柏克恭的脸颊、鼻尖、黑衬衫上,卓年摸索着,一一替他拿下来。
柏克恭没让卓年拿掉他头上的西瓜“盆”,因为盆里还压着一个勺子,他的短发都被压塌了,湿淋淋的,丑死了。
卓年望着他踉跄奔去洗手间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卓年嘴角的微笑就没停过,简单收拾背包打算回寝室。
柏克恭拉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没申请假期留校?”
他这一提,卓年晃过神来,愣怔摇摇头。
她完全忘记这茬儿。
如果没有申请假期留校,她的校园卡是刷不开寝室大门的。
“你今晚住在这里,”柏克恭眸光炯炯地盯向卓年的眼睛,很快又看向别处,补充了一句:“我睡客厅。”
卓年攥紧背包带的手指,渐渐卸了力。
她的心情很复杂,突然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