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隐藏在人类胸膛内的心跳,如此隐秘又如此慌张。
颤抖的,纤细的,不稳定的。
就像是对方的呼吸一样。
就好像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就在这样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氛围里,阿尔文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这个笑容如此不合时宜,不但打破了逐渐升温的空气,也打断了逐渐混乱的思绪。
于是,慌乱的心跳开始冷静,紊乱的呼吸变得稳定,随后,更隐秘的磨牙声响起了。
“你笑什么?”太宰治没好气地问着。
阿尔文一边回答,一边笑着:“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好像也有过差不多的一幕。
“那个时候,太宰君你还很小,我只是轻轻抓住你的衣领,就差不多快要把你提起来了,所以你很不高兴,抱着手、拉长着声音问我是不是想要抓住你当我的狗。”
听到这里,太宰治也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先是一笑,然后轻“嘁”了一声,接着又是一笑。
“我才不小,”太宰治答非所问,“是你这家伙太高了!”
一边说着,太宰治像是很不满意似的,一边轻轻踢了踢阿尔文的脚。
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让阿尔文的笑意越发柔和。
“啊,是的,当时太宰君的反应也是今天这样——在我回答你说‘不可以当猫吗’之后,你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小声地‘切’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声,跳下来踢了我一脚,掉头跑了。”阿尔文说,“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太宰君你。”
“那是因为你太笨了!”太宰治抱怨,“总是这么笨!”
“不,太宰君。”阿尔文柔和说,“我并不是笨……好吧,或许我的确有些这样,但你知道的,我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现,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一刻,太宰治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口干舌燥,预感到了什么,又一次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狂跳起来。
于是他下意识想要制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好令他可以继续掩耳盗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发现过,使得这样柔和平稳的日常可以永远延续下去。
可事实上,就像太宰治曾经对阿尔文说过的那样,被放出来的魔鬼是绝不可能再回到瓶子里去的,而有些事一旦开启就再无法停止。
所以,阿尔文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继续说了下去: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太宰君你第一次笑,是因为你觉得很新奇、因为你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所以你被这个回答逗笑了。
“但很快的,你觉得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轻易被这样笨蛋的回答逗笑,因为这会显得你也有点傻乎乎的。太宰君一向是个聪明人,你怎么能被这样傻乎乎的回答逗笑呢?当时的太宰君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可你最后还是笑了……为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宰治听到了自己有些发涩的声音:“……所以,你现在明白了?”
阿尔文:“是的,我想我明白了。”
“为什么?”
“就和你喜欢拽我头发的理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