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肯定是去搬救兵了,我们赶紧走——可不能被他们打扰我们喝酒的时间!”
于是,两人又换了另外一间酒吧。
但很遗憾,两人再次被抓包了。
而这次抓住他们的人,是阿尔文家中话语权仅次于长兄的,兰堂。
兰堂的威严不容小觑。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兰堂是阿尔文一家里唯一的正常人。
比起阿尔文这个没常识还很脱线的非人类大哥、织田作之助这个心里吐槽得飞起脸上一本正经的前杀手,以及中原中也这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来说,兰堂无疑是阿尔文家中最靠谱的大人。
而面对兰堂时,阿尔文也最是心虚,因为就是他当年的插手,才将爆炸范围缩小到极致,也就一不小心令兰堂失忆了个彻底,哪怕跟中原中也面对面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完全没有想起前男友的意思。
特别是,当阿尔文说服失忆的兰堂成为他的兄弟、接受他的庇护后,兰堂也没有就此沉寂下去,而是很快振作起来,从头学习了各种知识与常识,一边找了新工作还一边努力照顾家里,这才没有让阿尔文这个不靠谱的非人类把同样失忆的小中也带歪。
阿尔文对此感到由衷敬佩:兰堂真是一位英雄母、不,英雄兄长啊!
所以,在面对兰堂的抓包时,阿尔文有一瞬间的心虚,甚至开始思考想:或者,就这样算了?
因为太宰君本来也没到喝酒的年龄呀,这样带出去喝酒的确不太好……吧?
是这个原因吗?
阿尔文不清楚。
——总觉得有些微妙气氛在蔓延呢。
阿尔文不懂这是为什么,他懒得思考。
但阿尔文知道的是,自己答应的事最好做到,并且也知道,在正面不敌的时候可以选择转头逃跑。
于是,阿尔文一把抓住一旁那只暗暗憋气的阴郁小蘑菇,掉头溜去了第三间酒吧。
而在这之后,两人才算是安安静静地喝起了酒……好吧,其实也不是非常安静,因为太宰君不知为何好像非常高兴,一边笑一边拉着阿尔文说着他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同时还不忘了给阿尔文灌酒。
对了,还有扯他的头发。
某个调皮鬼是真的手很欠,一副对他头发蠢蠢欲动的样子。
而再后来……
再后来……
……
阿尔文用力叹气:“抱歉,太宰君,我这会儿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生气,但如果你实在很生气的话,直接告诉我怎么样?”
阿尔文说着,伸手去抓地上那个一声不吭的调皮鬼的手。
调皮鬼实在很沉得住气,直到这个时候也依然一言不发。
可阿尔文却在抓住对方手腕的瞬间愣住了。
“怎么……怎么会——?!”
阿尔文用力抓紧了地上那人的手。
“你不是十八岁?你是……二十二岁?”
这不是属于十八岁的、介于成年与未成年的年轻人的骨龄,而是属于二十二岁的成年男人。
“你不是太宰君……你是、你竟然是——”
——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这一瞬间,阿尔文像是被火焰灼痛般,蓦地收回了手。
他甚至就此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脚步有些慌张,还有些踉跄。
阿尔文近乎无措地环视四周,而在他敏锐的灵感视线里,那些他二十年来熟记于胸的风声、海鸥声、草木气息、灵魂色彩等等,统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里……这里是——”
——是另一个横滨。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文茫然呆立,脑中一片混乱,手掌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的脸。
而直到这一刻,阿尔文才愕然发现,自己眼睛上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且他耳畔的长发也断了一截,像是被什么割断了。
——但这怎么可能?
在阿尔文的族群文化中,头发是非常重要的部分,除了他自愿,谁能取走他的头发?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文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与困惑中。
而草地上,那个被阿尔文捞起后就一直装死、安静听阿尔文絮絮叨叨的【太宰治】,则在这一刻翻身坐起。
“你好啊,这位先生。”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轻快语调。
但却是……
不再熟悉的陌生灵魂。
“看起来你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呢,怎么样?要来委托我们武装侦探社帮你调查一番吗?”
阿尔文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闭了闭眼。
片刻后,他长长叹息。
“那就……”
阿尔文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哑。
“那就,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