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不过自己也有必要在乎一下他的人身安全,至少看得见的时候。
“内个……”可落红物刚一开口,少年却对落红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出现在一个被拧着耳朵拖走的人身上出现这种,意料之中的自信笑容有点诡异,不过落红物也确实闭嘴;“好吧……”
“你管他做什么?”尉迟岁就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心情一直不好,并且长久臭脸的吐槽;“这人就跟有毛病一样!”
“不去对抗那群大人,就对着那群学生挥那破棍子!脑袋上是能打通生死吗?他一棍子别人就死了!?”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跟诺千秋那种死装的臭东西一样讨人厌!”
“生死吗?”可落红物却听着尉迟岁的话若有所思,觉得尉迟岁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头顶连接生死线……原来这是『生死线』?”
“你嘀哩咕噜说些什么呢?”尉迟岁推了落红物一把,狐疑的盯着她的眼睛;“你那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嗯?”落红物有些诧异,不知道尉迟岁居然看的出;“岁岁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眼睛。”
“眼睛?”
“人类的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真谛。”尉迟岁说出与她平时完全不符合的话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撇着嘴冷哼一声;“死变态。”
“你骂谁?”
一句话,给尉迟岁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三抖,下意识的转身躲在落红物身后,厌恶盯着来人。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见她不理自己,还一副如此防备的样子,北冥皱眉不悦;“我说了,有本事就不要让我听见。”
“要不然……”北冥抬起了拳头吓唬她,被初三夜一脚揣在小腿上才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讨厌鬼。”
“刚刚怎么了?”笑容和蔼的初三夜若无其事的打量落红物心不在焉,时不时飘向周围的小动作,出言试探;“落落在看什么?”
“他们头顶的黑线不见了。”落红物脱口而出,看初三夜微不可查的眯起眼,她知道自己被怀疑,出言解释;“这是蛊苗的『四线』,你们看不见的。”
起初初三夜并没有回答,只像是随口回应;“这样啊?”
“诶!干嘛?”原本想着别的,并不在乎这里一切的北冥突然被扯衣服,初三夜力气大的给他半个肩膀都漏出来,原本想一拳打回去的北冥对上初三夜的眼睛,他默默按住自己差点举起来的手,平静询问;“做什么?”
“想不想白哥?”
“想!”原本臭着一张脸的北冥顿时舒展开眉眼,激动的反问;“你要带我去找……”
“不去。”不等北冥把幻想说完,初三夜毫不留情的打断,随即给他一个好差事;“不过你可以去跟着那二百五。”
“二百五?”尉迟岁问号。
“什么东西?”北冥懵逼。
“……”默默将目光转向那边拿着青竹,被一位少女指着鼻子,可能是挨骂而低着脑袋,却明显心不在焉不服气的少年,落红物发言;“三夜哥哥。”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大哥哥,对于那位同学,大哥哥既然把武器给了他,就证明这都是大哥哥安排好的。”
“对啊对啊。”附和北冥。
“可这只是白哥独自安排的事情,他并没有与我们任何一人商量。”初三夜为难的漏出苦涩的笑,看向她们两个;“这样的话?”
“白哥是不是不需要我们?毕竟自己能安排好一切,那么也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就是。”看着初三夜撇嘴赞同的尉迟岁。
“原来三夜哥哥是讨厌大哥哥。”落红物恍然大悟的用手半遮自己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大的嘴巴,又乖巧一笑;“不过我不觉得大哥哥像是三夜哥哥你说的那样。”
“而且大哥哥本来就是这样,他只是不习惯跟我们交流,却没想到让三夜哥哥你误会大哥哥的一片苦心。”
说至此,落红物将最后一句苦心二字间断加重,盯着初三夜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要不是周身弥漫出的『鄙夷』丝线,旁人恐怕真的会被他的假象所蒙骗过去。
“他说的本来就没错。”可这时候尉迟岁却突兀的开口,莫名与初三夜站在统一战线;“诺千秋就是这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总是自以为是的为别人安排好一切,还假惺惺的说是为了我好,听到这句话就不爽。”
按照通常而言,尉迟岁并不会站在任何一边,她只会遵循自己独一的一种逻辑怪圈中。
落红物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看到『鄙夷』转变为『得逞』后,她才察觉。
并不是自己中了圈套,而是身边被挖了墙角。
这人只是以简单的观察便精准打击到尉迟岁的认同,暗中向尉迟岁传递【我们其实一类人】的错觉。
而与落红物的对话,只不过是拉拢尉迟岁的辅助而已。
“那是你没品好吧?”北冥见她这么说,不满都皱起眉头;“你不喜欢老大这种人,以为会对老大有什么损失吗?”
“别搞笑了好吧?”原本嗤笑的北冥突然暴怒;“像你们这种人就是活着太舒服了!没有过漫无目的的流浪!不知道你们所厌恶的【安排】对我这种人是多么的宝贵奢侈!”
“你们不喜欢就滚啊,还跟在老大身边做什么?”北冥弯腰对尉迟岁面色压抑着怒火,扯出癫狂而不屑的嗤笑;“别妄想跟我抢老大的爱。”
谁都没有预料到北冥的上纲上线,且不说尉迟岁被他吓蒙这件事,就是初三夜亦是短暂露出失望神色。
而这却让落红物转了空子,三千秋跟她说过,别人怎么对自己,自己就应该加倍还回去,讨回来,这叫。
礼尚往来。
“落红物。”
可落红物刚想开口,用同样不道德的方子,像初三夜挖墙脚这样把北冥挖过来前,突然被点名。
因为这人过于压迫感,导致落红物莫名立正紧张应答;“在,在的北冥哥哥。”
“我们走。”
“啊?”给北冥这突然的操作搞得彻底乱了思绪的落红物脱口而出;“我们去哪北冥哥哥?”
“去哪?”北冥垂眸看向盯着自己,明显在说【你不应该这么做】的初三夜,没忍住笑了出来,依旧不妨碍他开口;“当然是去找老大啊?”
“初三夜。”北冥手搭上初三夜的肩膀,看着他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嬉笑般调侃;“你猜猜,老大和你,我会听谁的?”
答案不言而喻,结果就是两边换了人,初三夜带尉迟岁,北冥跟着落红物。
直到他们再无言语,沉默到北冥察觉不到初三夜紧盯着自己的后背,没有挽留或者谩骂,也是直到他确定初三夜看不到自己安全后,北冥顿时觉得,后背的冷汗凉嗖嗖的。
也终于算是活过来了,长长的把那一口气呼了出去,紧绷的肌肉也在一刻放松下来。
“北冥哥哥。”落红物看着北冥,无语的开口;“你既然这么怕三夜哥哥你还口嗨什么啊?”
“呼——不用你说,我知道。”全然不觉得丢脸,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北冥,身后都快长出翅膀来了,无尽感慨;“小橘毛真好,他居然这么给我面子,没给我骂死,他人真好。”
落红物;“……”
副本外花见柳客观评价;“这位仁兄还真是……有个性,且意满足。”
“他们四个小打小闹的,这北冥也真是争强好胜。”无奈看着一群【小孩子】争锋相对暗流涌动的鸾鸟也释然松了口气,用胳膊肘推了下一旁的鹤子游;“诶墨龙。”
鹤子游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极快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三千秋身上,很明显的【你说】。
鸾鸟虽然不喜欢他这臭脾气,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也是习以为常,并不生气的询问;“你居然也会害怕?”
“废话。”
简单明了,鹤子游对于其他人向来如此,从不废话,至于到底什么意思,都看对方的阅读理解。
你说好他就说你蠢,你说坏他就不理人,要是三千秋在旁边还能给你补伤害,好——智商担忧,坏——自讨苦吃。
不过鸾鸟是谁。她习惯了,不生气;“所以那时候你那么生气,是在想什么?”
“想法不一样。”可鹤子游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跟正经的问她;“你想听哪个?”
“不一样?”听到这个回答,鸾鸟还以为他是在敷衍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他还真没有忽悠自己的心情;“两个都听。”
鹤子游;“我怕他不要我,我觉得千秋这个人很坏,他就是讨厌我,讨厌到可以抛弃所有人,我也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鸾鸟;“那另一个呢?”
鹤子游;“……我要把他捆在我身边,让他再也不能有这种行为,让他只属于我……”
“停!”完全不敢听鹤子游说完便匆匆打断他的鸾鸟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老老实实一个大小伙子,内心居然还有这么邪恶的想法,这需要言语警告……不是,纠正;“不行不行不行。”
“你给我听着。”鸾鸟非常认真的对鹤子游做思想教育;“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你都不可以用第二种做法知道吗?”
“这是不可以的!答应我,千万不要跟着第二种走好吗?你做你自己三千秋那条狗才会接受你的。”
鹤子游不说话,只是听着屏幕上的三千秋。
而鸾鸟看着他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只能一遍一遍的在他耳朵边上重复着,用心奋力将一个道德边缘的危险孩子拉回来。
可屏幕内的一行人却分散在天堂鸟·浮云学院各个部门,意见不同而两两分队。
尉迟岁并不是一个主动说话的人,除非别人挑事,或者他人先一步开口退步或进攻。
而初三夜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两人就这么相伴无言的走在初中部,因为北冥赌气带着尉迟岁离开的原因,初三夜只能自己盯着这位少年。
观察着落红物口中所谓的『四线』,并不知其真假的初三夜甚至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东西,只不过【蛊苗族】却是确确实实存在过得。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毕竟自己还帮父亲处理过那里的问题。
而那少年看见了自己,只是怪异冲自己笑笑,并不在意的对那些人头顶全部挥动青竹,转身朝着小学部走。
“你要做什么?”尉迟岁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双手环胸四处张望,紧锁的眉头一直未舒展,并不小声的抱怨;“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了。”
“还不如跟着那个丁零当啷响的鸠,至少她还会说两句话。”
“看看而已。”初三夜不远不近的跟在少年身后,心不在焉的回答尉迟岁的问题;“我不太理解白哥这人的脑回路。”
“他是一个极度聪明的利益主义者,可他却在做任何选择的时候,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有什么问题吗?”尉迟岁也不太理解他;“诺千秋这人本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而且他的所有做法……本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说到一半的尉迟岁突然微微低垂下眉眼,声音也变得小了些许,似乎陷入短暂的回忆当中。
“可他自以为是啊?”不过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尉迟岁又嫌恶起来;“他难道觉得那些所谓的付出,别人就一定会感激涕零的接受吗?”
“全部都是他想他觉得,从来都不听听别人的感受。”
“问题就在于,这与白哥他自己的主观意识不一致,很矛盾。”初三夜并没有在意尉迟岁的埋怨与伤感,只是思考问题;“他到底是不是伪装?”
“伪装?”听着初三夜的话,尉迟岁越来越不懂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你说谁?诺千秋啊?”
“你也就放心吧。”尉迟岁冷哼一声,极其别扭的说道;“诺千秋他从来不屑于对身边的人伪装,顶多报复心重罢了。”
“如果你觉得他很装,那他也只能是装B。”
“……”听着尉迟岁毫不留情一遍贬低,又一边维护三千秋的样子,初三夜都被她这跳跃的话题感无语住;“可能是因为我不是白哥身边人吧。”
“你不是?”
“我不是。”
“你怎么可能不是?”尉迟岁比初三夜还激动,她像是被气笑一般的不自觉加大音量,语气也变得嘲讽起来;“他对你们任何人都比对我好!”
“你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幸幸福福在一起生活,而我被他搞得独自一人漂泊,这些年来不闻不问,他一个人倒是潇洒自在!”
初三夜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跟她多说,就只是这些交谈下来,初三夜也不难听出,这人是比较自我主义,追溯过往的人。
说到底而言,她的记仇倒是跟三千秋如出一辙的无聊。
不过想到记仇这一点,初三夜好像发觉自己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只能是无奈的抛开思绪,看着少年快速清理掉一些……萝卜白菜?试卷虫类?
虽然有些恶心,不过都是卡通类型的,比起自己所经历过的通常副本boss而言,这些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群小屁孩大晚上的总是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目光盯着那边疯跑哭嚎的小孩,尉迟岁漏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一对萝卜白菜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也不明白诺千秋那么无聊了吗?好端端的带人来这里陪小屁孩讲童话故事,简直是有病!”
“童话故事?”初三夜捕捉到关键词,不过看尉迟岁这样估计也不记得这种事情,转变一种方式;“他们没有老师盯着吗?”
“一群孩子大半夜跑出来……”
说道此处,初三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处理完怪物,被一群小孩簇拥着的少年,也目光灼灼的盯着初三夜。
“是啊,一群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会没有老师盯着,是为什么呢?”少年笑容危险的盯着初三夜,疑似不解询问;“风纪,你知道吗?”
“有人要我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