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一人吃个十几串也差不多了,今日大家一起抢着吃,平均下来每个人出乎意料的吃了三十几串。食欲好像真的是个能随着人数递增而递增的东西。
于飞扬在座位上抻了个嗝,“诶,这还有一块蛋糕,你们谁要?”
“别了别了,我撑死了。”
“我也吃饱了。”
“行吧,”于飞扬用小纸盘把最后一块蛋糕盛出来,“那我去结账了。”
秦词看着于飞扬端着蛋糕进来,以为又是来劝吃的,她有点后怕。
她道:“我们这里够了,吃太多也容易腻了。”
“想什么呢,帮我给后面烤串的叔叔,他都辛苦烤串了,再辛苦吃两块蛋糕不过分吧,”于飞扬把手里的蛋糕和刚才给他切的那一块放在一起,看了眼的后厨的方向,“他叫......他姓什么来着。”
是自己误会了,秦词在心里尴尬的轻啧,“祝哥还在忙,我替他谢谢你了寿星。”
小黑:“你好,一共五百五十七块。”
于飞扬点了下头,“我微信付。”
朱见青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啤酒喝掉,晚风吹拂,酒精的作用被激发开来,他们一个个都脸红耳赤的,坐在位置上发着饭后呆。
万通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十点半了。他看于飞扬正好付完钱出来,便道:“酒足饭饱,要不咱各回各家了?”
于飞扬的脖子有点红 ,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挎包,“你们先走,我得去趟厕所。”
离开的时候个个脚下轻飘飘的,走得不太稳,得彼此依靠搀扶着,真是一群浪荡子。
于飞扬回头看了眼言漺,见他还愣在桌位上,眉头拧着。
“你还不走?等秦词?”
“她估计现在还走不了,”言漺站起来,看了眼店内正在收拾桌面的秦词,口齿清晰的说。
于飞扬还以为他喝多了,没想到还挺清醒的。
言漺干脆的掏出手机给她留了条消息,然后拍了下于飞扬的肩膀,“不是要去厕所,一起吧。”
于飞扬插着兜,手腕上挂着言漺送的礼品袋,和他并排走。
言漺老感觉于飞扬在看自己,他偏过头说,“有事?”
于飞扬干笑着,“兄弟,你是不是喜欢你同桌呀?”
言漺一脸麻木,他问的倒是一点不客气。
不过是在一起吃了顿烧烤,打过几次篮球,人好像没有义务回答自己这么隐私问题。
于飞扬给自己找了台阶,“我懂我懂,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没想到,下一秒,言漺就开了口。
他毫不避违:“很明显吗?”
于飞扬“嗯”了一下,他转个了身倒着走,看着言漺继续说,“其实大家都不瞎,我们都觉得你们俩关系不一般。”
越往外走,小吃街的喧嚣就像油烟一样被风稀释得很淡很淡。
言漺:“父辈们年轻的时候是同学,所以我和她从小就认识。”
于飞扬理解似的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那你们现在是已经好上了?还是你正在追?”
言漺轻嗤:“都不是,我单方面暗恋。”
于飞扬:“这么惨,你俩不是从小认识嘛,天时地利你居然顶着这种条件搞暗恋?”
言漺:“就是因为从小认识,所以才不好挑破,而且她还没成年,我想等她成年了再提。”
“我说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坦白坦白了?”
于飞扬:“我?”
借着酒劲,言漺也冒犯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待在三班你没觉得压力大?”
于飞扬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
“还好吧,大家人都还不错,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上学。”他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托出底细,“本来以我这破成绩进不了三班的,当初是我爸费劲巴拉把我弄进来的,他的目的很直接——希望我在这个小生态圈里能耳濡目染,好好努力,争取混个二本读。”
言漺:“那你呢?不想上学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于飞扬轻笑着,脚步不自主的停下。
他抬头看了下天空,路灯在他的侧脸投下一道柔和的阴影。
“我不想上学,我想出去闯闯,去看看世界。”他说得很轻松,也很平淡。
看言漺表情凝重,一言不发,于飞扬忍不住自嘲,“听起来是不是还挺幼稚的。”
“还行,”言漺考虑了两秒,“其实有次课间,你不在座位,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压在课本下面的驾考资料。”
于飞扬有点诧异,他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最后抿成一条直线,无话可说。
言漺:“19岁,你不害怕吗?大部分人会把学校当成一个世外之地,一个延缓进入社会的地方,但你却不这样。”
于飞扬:“可能就是因为没被社会毒打过吧,比起害怕我心里更多的是向往。可惜,我爸妈不能理解。”
“你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言漺看了眼他手腕勾着的纸袋,“不过那盒笔芯不管你是拿来写作业,还是用来准备驾考,我都祝你如愿。”
“谢谢,”于飞扬抬手搭在言漺的肩膀,“好了,煽情结束,哥们我快憋不住了。”
顾不上言漺嫌弃的嗤声,于飞扬拉着他着急地跑起来。
在他迈向19岁的第一天,他和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有了点跨越同学的界限,走向朋友阈值的意思......
秦词和鹿晓回去时,十一点差五分。
在店里兼顾不上,秦词直到屁股沾到沙发才看见言漺刚才发的消息。
YS:[先走了,回家注意安全。]
秦词在一个字一个字往上敲:已、安、全、到、家。
秦汉文提着一桶没晾的衣服经过,道:“快点去洗澡,一回来就赖在沙发上玩手机,满身烧烤味。”
“哦。”
刚才在浴室里秦词就听见潮雨的声音,不过她没在意,直到从浴室出来后才发现外面真的确实在下雨。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