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条子抓住的时候,妮娜·赛琳刚跟一个客人谈好了交易的价钱。
从那场可怕的派对逃出来的第二天,她就听说曼哈顿好几个地下娼馆都遭到了袭击,被杀了个血流成河,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她不敢去以前经常去的街区,还换了妆容,用比之前更浓艳的妆,遮盖了她的真实五官。
因为她害怕被那些凶手追杀。
她也没有回迪莫的老窝,也就是她做生意的娼馆,而是去了一家便宜的小旅店,躲了起来。
因为她在袭击发生时,没等迪莫就跑远了,她害怕迪莫会因此揍她。
后来,听说迪莫也在袭击中被打死了,她就变得不愿意回迪莫那里了。
她想离开迪莫的势力范围,去别的州碰碰运气。
因为迪莫太喜欢打人了。
而且他抽成也太狠。
她每赚十块钱,就要给迪莫九块。而且在娼馆的一切行为(喝水、喝酒、吃零食、看电视、用WIFI、上厕所、用卫生纸等等等等),都要给迪莫付钱。
这么一来二去的,虽然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接客,妮娜依然口袋空空,甚至还倒欠了迪莫不少钱。
迪莫手下的一些女孩儿却根本不觉得这不公平。
她们觉得迪莫挺好的,因为他虽然经常打人,但不会像很多鸨父鸨母一样,把人往死里打。
他虽然抽成抽得多,但还是给她们留下了一些钱,没有全部拿走。
妮娜觉得,这么说的人都疯了。
她们已经做了这种生意,还时不时要像条流浪狗一样挨揍,但因为迪莫这样的人,她们连自己的劳动所得都拿不到。
这样怎么能算“挺好的”?
以前她留在迪莫这里是因为她没法反抗。但现在,迪莫已经死了,他的同伙和爪牙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没反应过来。
只要她抓住这个混乱的窗口期逃出去,说不定就能开启新生活了。
为此,她需要钱。
越多越好。
一开始的几天,妮娜白天出门做生意,凌晨回小旅馆睡觉休息。
这种小旅馆鱼龙混杂,挤满了从世界各地来这里的各类底层人。
妮娜浓墨重彩的妆容、过于甜腻的香水味和廉价暴露的衣服,都在向外界宣告着她的工作和身份。
由此,被旅馆里的一些住户揩油是免不了的。
妮娜也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儿,只当是商品展示。
但如果有人占便宜没够,想要更进一步,妮娜就会拿出她在入住前买的泰瑟啊啊啊枪,狠狠地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只是,她的警惕心并不总是那么高。
终于有一天,住在她隔壁的一个小混混,在妮娜“下班”回去的时候袭击了她。
他趁着她开门的时候,一拳打在了她的耳朵上,使她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和眩晕而站立不稳。
接着,他夺走了她的钥匙,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了房间。
中途妮娜曾经想反抗,但没等她拿到包里的泰瑟啊啊啊枪,那人就又狠狠地打了几拳她的头。
这几下重击几乎让她陷入昏迷,等她终于回过神,那人正趴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气。
为了活命,妮娜积极地回应起来。之后更是把这几天赚到的钱都给了对方,还使尽浑身解数地取悦那人。等到他因为疲惫和违禁品陷入沉睡时,她才抱着她的衣服和鞋,拿上她和袭击者的钱包和手机,偷偷溜出了门。
她赤着脚,近乎半luo地跑出去了三个街区,才敢停下来穿好衣服。
十二月的寒风啮咬着她的皮肉,让她不住地发抖。
靠在一栋公寓楼的墙上,妮娜屏息提膝,试图用这个姿势系鞋带。
因为她的臀腿都因为不久前的折磨疼得要死,她根本蹲不下去。雪上加霜的是,袭击者在她反抗时,狠狠地踩了几脚她的手。
现在,她的手指已经充血肿胀,变成了可怕的紫红色,而且很难弯曲,这无疑给她的系鞋带大业增添了不少困难。
第三次因为手指不灵活而打了个死结时,妮娜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
她骂着那人也骂自己,因为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蠢货!你怎么能这么蠢!你开门的时候怎么没有往身后看一眼!”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鼻涕也连串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