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互相重叠、互相挤压,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同时向他扑来。他像一只甲虫一样,夹在这个嵌套起来的古怪世界里,被缓缓压扁。
他感到自己又开始流鼻血,剧烈的疼痛也从他的太阳穴爆发,不断向他的整个脑袋、甚至全身扩散。
可这次,他的神志依旧很清醒,没有晕过去。
有人发现他的情况,凑了过来。
这人衣服上的蛇杖胸徽和挂在她脖子上的听诊器告诉加拉哈德,这位女士是个医护人员。
他刚刚放松身体,准备接受对方的检查,就看到她的头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山羊头。
这只羊头人身的怪物,用它金色方瞳的双眼,看着加拉哈德。
在那双眼睛中,加拉哈德甚至能看清自己脸。
他向两边望去,更加惊恐地看到另一个医护人员的脑袋变成了兔头。
长年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刻一拳打偏了面前的山羊头,接着一跃而起掐住了那个兔头怪物的脖子。
麦克劳德的突然袭击把三个执法人员吓了一跳。
道尔马上拔出了配枪,指向麦克劳德的脑袋。本森迅速后撤,给泰勒让出了活动的空间。泰勒则几乎同时扑了上去,用胳膊围住了麦克劳德的脖颈,用力压迫他的颈动脉窦。
不多时,麦克劳德就软软地向后倒进了泰勒怀里。
三个执法人员齐心协力,把麦克劳德搬回了病床上。
麦克劳德的脑袋刚挨到枕头,被他揍了一拳的女医生立刻给他来了一针。
“你还好吗?”本森指了指自己的颧骨,问医生。那里现在已经开始红肿,应该很快就会出现淤青。
医生摇摇头:“没事,皮肉伤。他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泰勒和自己的同事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太清楚,但他以前当过兵,所以很可能有PTSD。”
他的话音还没落,本森就补充道:“我们这就去查。”
说完,她和道尔就都开始联系同事,让他们调查麦克劳德的病史。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此前被麦克劳德攻击过的两位医护人员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医生第二次用的药显然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因为这次麦克劳德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医院,直到接到警方通知的弗雷泽赶到,他还没有醒。
“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加拉哈德的病房外,弗雷泽非常不客气地问三位执法人员。
本森举起双手,试图息事宁人:“弗雷泽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在让我冷静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个解释?!他年初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才出院不久,还在修养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他搞成了这幅样子?我以为你们叫他去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
“我们的本意确实如此……”
“那他为什么被送进了医院,还昏迷不醒?!”
本森、泰勒和道尔无言以对,只能苦笑。
总不能说,麦克劳德被人推了一下脚,就犯了癫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