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握上百身何赎,沈知寒的手因兴奋不住地颤抖着,她清晰地感受到剑刃发出的嗡鸣声,耳畔是足以撕裂风声的剧烈心跳。
她摆起动作,下一秒,如离弦的白羽般破空而出。
林定权被她迅猛的动作吓得心头一顿。连忙抬手阻挡,方才堪堪挡住一击。他抬脚后撤两步拉开身位,低头看向手心方才被惊出的冷汗。
终于意识到不可以再轻视小瞧眼前这个女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经年的积累一一划过,他遵循着苦练出来的本能挥动着剑刃向沈知寒反击过去。
两人交战间,剑光化作漫天的白芒,在庭中聚起一方小小的暴风之眼。仿佛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立刻卷入其中,尸骨无存。
沈知寒一边游刃有余地化解着他的招招式式,一边按兵不动地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漏洞。
始终不出手,不让林定权摸到她的路数半分。很显然这一招对付林定权极其有用,很快对方便按耐不住,急于破开沈知寒的密不透风的防线。
左右攻防间,寻找到一个有余裕的间隙,林定权聚起浑身的气力,将毕生所学凝于剑尖,然后猛然朝沈知寒刺去。
沈知寒眉头一紧,这剑带动着的罡风,剧烈精纯,将林家几代武艺的精髓全部悬于一剑之上,强行撕开了她完美无暇的剑招。
让她避无可避。
沈知寒很快意识到如果强行用剑去挡,或许正中林定权的下怀,直接当场断剑失去反击的能力。
而她只要有片刻脚步的踉跄,下一剑就会紧随其后,落到她的脖颈上。
但是倘若接下了这一剑,攻势便会直接逆转。将全身弱点悉数暴露出来的林定权自然就成了那个待宰的脆弱羔羊。
沈知寒的唇角抑制不住的逐渐勾起。只见她不但不挡,甚至连躲也不躲地站定了身。
林定权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下一秒,沈知寒强行用另一只未曾拿剑的手生生握住了他的剑身。让他的雷霆一击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中。
虽然她调动了全身的内力将这一剑的威力卸去了七成,但是锋利的剑身还是瞬间就破开了她掌心的皮肉,登时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冷白的剑身染成刺目妖异的鲜红。
可沈知寒却好像半分感觉不到疼一般,嘴角的笑意越发张扬热烈。
好像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有如此分明的表情,一览无余地展示她内心的狂喜和到达顶点的兴奋快意。
那是疼痛和胜利给她带来的。
当沈知寒的剑架到他脖子上的那一刻,林定权彻底呆滞了原地。
他的唇瓣因为极度的惊诧微张着,双眼失去了焦距,只是呆愣愣地垂头看着持剑的手。
“怎么可能….”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输给了沈知寒。
不愿意相信他用尽毕生所学,摒弃了一切杂念,心神合一才能刺出的一剑。
那是他武学的极致。
就这样被沈知寒以这种近乎震撼惨烈的方式刨开化解了。
他居然真的输了….
原来他根本没有他想的那般强。
“难道我原本就没有资格上战场吗….”
沈知寒听不清他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刚要将身子凑近些。
谢无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身侧。一把抓过了她还在嘀嗒嘀嗒淌着血的手。
她下意识的向外抽了一下,谢无救皱眉,啧了一声:“沈指挥使还当真是不要命。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不想去医馆。”
“你若是失血过多晕倒在这里,是放心我们在场的哪个人将你带回去?”
“谢掌印既知道沈指挥使伤重,还这样凶得强行攥着她的手腕。”
“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秦镜也凑了过来,只不过与谢无救不同,他早早地将一块还带着香风的洁净手帕握在了掌心。
动作轻柔但不容置喙地把沈知寒的手转了过来,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替沈知寒包扎起伤口来。
打完结末了还担忧地抬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要系紧一些哦。如果疼的话记得和我说。”
声音柔软甜蜜地像在蜜罐里泡过了一样,听得谢无救浑身酥麻,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又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
他冷哼一声:“真是多事。”
秦镜不紧不慢地抬头,笑意盈盈地回击道:“没有办法,谁让谢掌印如此不细致呢。”
“身为未婚夫若是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婚约对象,那就怪不得旁人帮你照顾了。”
“哈?”
谢无救脸又黑了几分。
朝秦镜的方向靠了靠,刚要发作就被沈知寒出声打断。
“都别闹了。”
“幼稚。”
两人瞬间噤声,只是眼神仍旧在互不相让地争着机锋。
沈知寒淡淡地收回包扎好的手,秦镜包得仔细妥当,一时间血真的止住了不少。
为她争取到了时间将未尽之事完成。
她走向林定权,站定在他身前。
林定权没有抬头,不让沈知寒看清楚他现在的神色。
只是哑着声开口:“多谢沈指挥使了。”
沈知寒一愣,不明所以。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林定权就接道:“沈指挥使所求之物,一会我便写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