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敬你一杯!”庄尘把酒杯往莲玉荇手上撞,似有似无地碰到了莲玉荇的手,触感非常不适。
莲玉荇下意识移开了手,动作幅度很大,惹得对面的贺沅安都看过来了。
不料这番举动却惹怒了庄尘,“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不过和平城太守沾了点关系,也敢在我面前端姿态。”
见莲玉荇不说话,庄尘越发起劲,一张嘴喋喋不休,“好大的胆子,我敬你,你抬举你!”
宽大衣袖下,莲玉荇的手紧紧攥起,没想到庄尘会突然发难,本想忍耐,这人倒是越发得寸进尺。
莲玉荇脸色变了又变,刚想开口说话,便被贺沅安接过了话头。
贺沅安说:“够了,庄尘,这便是你邀请我们来的目的吗?来看你趾高气昂,刁难女子?如果是这样,这宴席不如散了吧。”
庄尘身形一顿,随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打着哈哈:“不过是和姑娘开个玩笑,景王殿下说笑了。”
好一个玩笑。莲玉荇眼神冰冷,沉下了脸。
不过,贺沅安身份藏得很严密,怎么被庄尘发现了?莫不是庄尘背后,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人。
莲玉荇将此事留在心里,提醒自己多加注意。
庄尘酒醒了不少,大概是觉得闹得过分,又说了几句暖场的话。
庄尘:“我听说,景王殿下近日调查私盐的事情,不知查出点儿什么没有?”
贺沅安顿了顿,抬眼看向庄尘,眼底闪过不易察觉地讽刺。“庄县令很感兴趣,淮安县四处情况,庄县令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怎么来问我们?”
“啊哈哈哈……”庄尘笑道:“若是淮安县内有人不遵法度,擅自买卖私盐,庄某定当严惩不贷。”
“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实在犯不上大动干戈,不如交给下官,定然会给景王殿下一个交代。”庄尘说得有理有据。
“不妥。”贺沅安回绝了。
庄尘赶忙追问:“哪里不妥?景王殿下不妨明说。”
贺沅安表现得很为难,“私盐案乃圣上亲自下旨,命我们几人彻查此事,本王不能擅自做决断。”
“原来如此。”庄尘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意,深埋眼底的阴毒被莲玉荇和贺沅安收进眼中。
庄尘没再追问,反而拍了拍手,跳舞助兴的舞女全都退了下去,有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打扮妖艳无比,只是身体僵硬得很。
莲玉荇瞳孔微缩,庄尘怎么把亭烟找来了?她已经为亭烟赎身,按理来说亭烟不应该再回到这里,心里也越发确,庄尘绝对不安好心。
亭烟随着丝竹之声开始起舞,动作干净利落,柔美又不失力量,难怪会成为红楼的花魁。
一曲舞毕,庄尘把亭烟招到身边,赞叹道:“不愧是红楼花魁,身姿曼妙无比,服侍人来也有一套。”
粗糙的手抚过亭烟嫩白的脸,狎昵轻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亭烟白了脸色,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
莲玉荇担忧地看过去,正思索用什么办法解救亭烟的时候,却发现亭烟小幅度地摇摇头,示意莲玉荇不要轻举妄动。
庄尘忽然掐住了亭烟的脖子,亭烟呼吸不畅,脸色由白变红,格外可怖。
莲玉荇身体微微颤抖,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想要什么?”
庄尘胜券在握,道:“即刻离开淮安,永不再调查这件事!”说着手上越发用力,亭烟几乎要撅过去。
先稳住庄尘,再做打算。
莲玉荇登时喝道:“住手!放了她,我们……”
“你杀了她啊,就算杀了她,你也逃不掉。”
莲玉荇愕然,看向贺沅安的眼神惊疑不定,贺沅安语气嘲弄,看庄尘像是地上的一滩烂泥。
庄尘被看得心里冒火,断定这是贺沅安用来激将他的手段。
贺沅安:“你利用徐家寨众人来谋取私利,有盗取官银来买卖私盐,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简直是错漏百出。”
“你简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贺砚随平静地阐述事实,庄尘心里的火却越发茂盛。
他原本想着,只要莲玉荇他们听劝离开淮安,不再调查私盐案,他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现在看来,贺沅安知道的太多,留着也是个祸患,一不做二不休,将人都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事情。
淮安县山高皇帝远,就算是皇子,他也照杀不误!
庄尘一只手扼住亭烟的喉咙,一只手挥了挥,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许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今日,你们就做个伴,一起下地狱。”庄尘哼笑,带着亭烟一步步往后退,很快消失不见。
面前的黑衣人步步紧逼,贺沅安罕见地觉得棘手,将莲玉荇推到一边,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