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写完就不用带回去啦,你先走。”
尤理表情建设快塌了。
下一秒,没想到沈嘉木却说:“那我等你。”
“……”尤理表情有点痛苦,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不用,你先回去吧。”
“我不着急。”
沈嘉木坚持。
尤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嘉木就坐在座位那儿,偏头目不转睛看着她,“你不舒服?”
尤理摇摇头,却没有被相信。
“脸色很白。”沈嘉木直言。
尤理直接趴在桌面,把脸埋住。
沈嘉木站起来,拍拍她的手,“起来,带你看医生。”
“不去。”
她话音很微弱,像什么底气都没有了。
沈嘉木的手掌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听话。”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怼尤理那样不咸不淡,变得格外温柔有耐心,就好像他真的就是尤理的哥哥一样。
尤理心脏忽然有些发酸。
“我,起不来。”
她抬头如实告诉他。
随后真诚地用双手抱住腹部,将头枕在桌面,真实地将自己不舒服的样子露出来。
沈嘉木怔了怔,从她的肢体动作中判断出结果后,没多问什么话。
他从课桌里拿出一件短袖衬衫,盖在尤理身上说:“在这儿等我几分钟。”
尤理愣了愣,“嗯。”
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哪里,人就走到了门外。
沈嘉木先去楼下便利店,进门对着收银大姐说:“姐,日用,一包,挑好的。”
大姐正陶醉于手机里的消消乐,听清小伙子的话后,抬头眼神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麻烦快点。”小伙子催促着。
“噢噢好,好的,日用是吧?”大姐确定没清错后,便去给他拿,随后用黑色袋子给他装好。
沈嘉木付完钱后,到校医室买了点东西,校医开明又贴心,特地跟他叮嘱了这药该怎么吃。
沈嘉木从后门进的教室,看见尤理闭着双眼,样子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难受地厉害。
他没打扰她,从她桌边把水杯拿走,到教室外面接了杯温水进来。
回来的时候尤理醒了过来,“你去哪儿了?”
“给你买了东西。”他指了指自己桌面。
尤理只看到黑色袋子,不晓得里面装的是什么,刚想问出口就被沈嘉木打断:“先吃药吧。”
“药?”尤理好奇是什么药。
“缓解的,总不能一直疼。”沈嘉木说。
这药是棕褐色的小圆球,汇了半个瓶盖,味道有些刺鼻,尤理一口药一口水灌下去。
还好,不算很难吃。
接着,沈嘉木把黑色袋子递给她,说:“给。”
“什么?”
尤理好奇,边问边解开袋子,解开袋子后她好奇的表情就开始凝固起来了。
日用。
尤理觉得这两个字格外灼眼,灼耳朵,灼心脏。
沉默了好几秒,尤理将沈嘉木的短袖绑在腰上,然后起身,边说:“我去个洗手间。”
沈嘉木“嗯”了声。
手机弹出了外婆发来的一条消息,“今天老师被留堂了吗?”
沈嘉木手指滑动,回复:“不是,作业没写完,写完了再回去。”
外婆:“好。”
虽然沈嘉木不常跟外婆生活在一起,但他从小跟外婆亲,爷爷奶奶那边反而很陌生。
所以,自从父母不幸离世后,爷爷奶奶虽然想争取让他过去跟他们住,但他还是选择跟了外婆。
尤理回来看他盯着手机,不禁疑惑:“你带手机来学校了啊?”
学校其实有禁止带手机,但手机太普及了,即使在宁南这样的小地方。
很多老师管不了学生,知道他们带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敢明晃晃在他们面前玩儿,那这手机也别想要了。
沈嘉木原来居住的地方是一线城市,学校高级很多,允许带手机,他也就习惯天天兜里揣着个手机跑,即使一天用不上几次。
“习惯了。”他说。
尤理“哦”了声,不再说话,也没怎么玩儿过那个东西,就不再多问了。
沈嘉木拿上她的背包,“回家吧。”
尤理还是不舒服,但已经好很多了,随便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就跟着沈嘉木走下楼。
相比沈嘉木的大长腿,她走得像只蜗牛。
沈嘉木在前面走三步顿一步,尤理知道他是在故意等自己,“我腿短,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沈嘉木:“我不看着你,一会儿被人拐跑了。”
“哪有那么夸张。”尤理不明所以。
上了自行车,沈嘉木刚想踩动脚踏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尤理的声音:“嘉木哥。”
“怎么了?”
沈嘉木回头看她。
尤理迎上他的视线,只说:“没什么,就是叫一下你。”
沈嘉木安静看着她,下一秒手突然伸出,轻轻朝她脑门弹了下,“你个小鬼。”
尤理不介意地笑了笑,沈嘉木看她这个傻样子,本想欺负一下她,转瞬间想到方才她难受的模样,心又一软,改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该给你喝冰的,对不起。”
“不是你的原因。”尤理说。
沈嘉木没回答她,突然一脚把车子踩了出去,尤理猝不及防,“呀”地一声抓紧他的后背,活像一只被惊吓的小鸟。
而前面那人像是故意的,发出了一声笑。
“哥哥!”身后的人埋怨地叫道,语气似是气红了双脸。
车速故意被加快,尤理头不由得缩在沈嘉木后面,不一会儿,单车迎着夕阳,滑进了林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