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祈抬起手表看了眼,是一个很明显的散场信号。
宋宁然叫了她一声,“走了宁宁。”
宋幼宁看着站在原地未动的盛祈,还想说什么,被她哥轻轻一拽,朝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同上楼时,宋幼宁闷闷不乐,嘴撅得老高脸也垮着,跟她说话也爱答不理的。
“其实我真的好奇,喜欢一个完全对你没兴趣的男人,有意思吗?”
盛祈对她的躲闪和避嫌,他一个旁人都看得清楚明白,他不相信宋幼宁这个当事人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不懂。”
“我是不懂,因为我不当舔狗。”
这话就说得很难听了,果然宋幼宁瞬间就怒了,她双目瞪着想张嘴骂他,但终于碍于电梯里其他的客人,她只能低声吼了句:
“闭嘴吧你个臭渣男。”
宋宁然两兄妹离开后,盛祈也走了,他走到酒店外朝四周望了望,都这么久了,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
收了一点他的东西一言不发就要打包还给他的人,大半夜的跟前相亲对象倒是聊得很欢。
又乐又笑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跟对象聊天。
对他怎么就没有个好脸色?
其实令夏也看到了盛祈,就在赵星晖叫她的时候。
他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都不用人介绍,令夏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男帅女靓,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她站在的方位,余光能轻易地看到他们,每次她不经意瞥过去的时候,总能看到女生的眼神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
那种眼睛里冒星星的样子,令夏只在爱人的眼睛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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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夏到肖容和路以安租的房子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晚上她只吃了半个汉堡,现在闻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烤串味,肚子又开始不安分地闹了起来。
“别叫了,一会见到你肖姨,让她请咱们吃宵夜,你觉得怎么样?”
“你也觉得这提议不错是吧?”
但当她敲门敲了快两分钟,肖容还没来开门的时候,令夏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她“砰砰砰”使劲锤了七八下,除了把自己手锤疼了,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敲敲敲,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楼上有人从楼道探头大吼了一句,令夏吓得往回缩了缩,赶紧出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联系不上我朋友,担心她在家出事所以着急了,实在不好意思——”
随着楼上“砰”一声大力甩上门的声音,对面那户的门也打开了。
令夏下意识就要道歉,没想到那个中年妇女先开了口,“这家是住了一男一女是吧,好几天没回来人了。”
“好几天没回来?”路以安出差没回来她知道,那肖容呢,路以安不是说昨天才和肖容联系过的吗?
“有个三四天四五天?我们邻里邻居的,每天开个门出个门有动静都能听得到,这几天确实没见到人……”
大姐很热情,没等她问就说了很多,后来大概是她老公在屋里催,她才急着关上了门。
令夏慢慢往楼下走,她脑子里闪现出各种社会新闻的标题,这越想越心惊,令夏已经开始想是一会打电话报警还是马上打电话报警了。
“110”已经摁下,她正要拨出去的时候,肖容终于给她回了信息。
【好的呀乖乖,那等你忙完。我刚才在忙呢没看手机,亲亲。】
她的语气和回复都太正常了。
如果令夏没有先去她工作的酒店,也没有刚刚敲过他们家的大门,这个回复就足以说服她了。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令夏又等了一会,肖容才又回过来一句话:
【确实有点忙,一直在上班都没时间休息。】
令夏一颗心几乎要沉到海底。
肖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骗她?
令夏直接给她拨了个电话。
前一秒还在回她信息的人,却隔了好久才接她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令夏没有再迂回。
肖容在电话那头沉默。
“我去过你酒店了,赵星晖说你快一周没去上班了,现在我就在你家楼下,你邻居也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肖容,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很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很很闷很小的啜泣声,虽然她在极力忍耐,但令夏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可能是看她急了,那头肖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她反过来开始安慰她:“你别担心别担心,我现在很安全,真的,我跟你保证!”
听到她这么说,令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到底怎么了?连我都不能说吗?”
过了好久,久到令夏的耐心快要再一次耗尽时,肖容才终于开了口。
令夏不太确定是因为她哭过还是因为恐惧和害怕,她的声音抖得很厉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很轻地、艰难地才飘进她的耳朵里:
“夏夏,他们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