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非常自然地把鞋一脱,直接跳上了他的床。
他、的、床!
“借一半我睡,明天一早还你。”
盛祁:“……”
她怎么还,她用什么还?!
但她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根本不理会他的无语和震惊。
盛祁没上.床,他拉了把凳子到床边,人坐在凳子上长腿伸到床上,双手抱着臂,就这么囫囵闭了眼。
“那个女人,让我想起了我妈妈。”
刚才那个女鬼出场时的模样,和上次妈妈冲她发脾气时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长发,一样狰狞可怕的表情。
她不怕鬼的,应该说在今天这部片子前,她对恐怖片是又怕又爱,越怕越爱。
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假的。
可一旦电影里的场景和现实完美契合上了呢,那电影是不是就是某一种层面上现实的折射?
所以她害怕了。
她不敢回家,害怕见到那个和电影里的女鬼完美相似的女人,怕她再一次失控地冲她挥拳头。
“我不想看恐怖片了。”
“盛祁,你明天帮我把那些片子都还了吧。”
也是从那次开始,令夏就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大概他也早都不记得了。
令夏低头,把最后一只龙虾塞进嘴巴里,“现在我胆子也大。”
闻言,盛祁又哼了一声。
令夏有点烦闷,心里想,天天就知道哼哼哼,一天哼八百次,他以为他是天蓬元帅吗?
“你?胆子大?”盛祁把手机拿过来,对着自己的脸照,“你胆子大你把我砸成这样?”
令夏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次不是被打光吓到,是被他脸上的红肿淤青吓到了。
“这……我砸的?”
她刚才下手这么重吗?他额头、脸颊和下巴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泛红,额头那里甚至都直接肿了起来。
“不是你砸的——”
令夏刚准备舒口气,他又接着一顿输出:
“是我眼瞎,专门找你手里的电脑往上撞,撞一下还不够还要咚咚咚连着连环撞。”
令夏:“……”
他这话也太夸张了,也不到连环撞的程度吧。
“你说,你是不是生来克我的?”
这话令夏不知道怎么接。
可见面后这短短一个多月,他确实一次一次因为她而受伤,上次的手伤才好没多久,这次直接毁容了。
上次的伤是她的原因,她负责她也没二话。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突然半夜爬楼跑上来,她也不会无故去砸他。
“你办公室有药箱吗?我帮你上药。”
“没有。”
令夏“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这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办公室又热又闷,加上旁边还坐着个脾气不太好的大佛,令夏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畅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盛祁这样问,令夏还真认真想了想,哦对还真的有——
她一把拉过自己的笔记本,好在停电没有影响它的使用,文件和文档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你看看这是我们修改过后的设计稿,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盛祁心里堵了一口气,看着她一脸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设计思路讲设计灵感,他气得快呕吐血了。
“下班时间,不聊公事。”
令夏心里头就纳了闷,不是他先主动问起的吗?
不然她也不敢突然找他聊工作啊!
“那聊什么?”
“你问我?”
“是你先问的啊?”
盛祁突然又生起气来,“那不聊了!”
有病吧他。
令夏懒得再管他,把笔记本拉到自己面前,开始做之前没完成的工作。
虽然笔记本还有电,不影响使用,但是没电网络也断了,查找在线资料非常得不便利,令夏干起活来磕磕绊绊,效率也不高。
但总比和他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强。
“你跟那龙虾,什么关系?”
令夏注意力在电脑上,听了他的话,脑子里转了几道弯,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龙虾”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一时鱼一时龙虾的叫别人?
“你是说冯天齐?”
他不说话,令夏就当是自己猜对了。
“同事,邻居——”
令夏想到刚才他送她龙虾临走时的那一幕,微微笑了笑,“朋友?”
盛祁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只是朋友?”
令夏不解地看向他,光线太暗,她并不能很清楚地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不知为何,她好像能感受得到,他情绪并不太好,这和上次那些哼哼式的阴阳怪气不同,此刻他周身像是被很强的负面情绪包裹,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有些窒息。
“不然?”
“我以为——”
他话刚出口,四周不多的光源同时亮了起来。
来电了。
头顶的中央空调开始往外输送冷风,桌上的台灯光将两人笼在其中,虽然不够亮,但足以令夏看清他的表情。
可下一秒,盛祁就将头转开了去。
“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她伸手。
“垃圾给我。”
见令夏还不动,他又自己走回来,拿走了她吃完的龙虾盒——还有她给他剥好的六只龙虾连同塑料盖一起。
令夏在后面收拾东西,匆匆追上去时,盛祁正在门口低头摆弄着手机。
手里已经没了那袋垃圾的踪影。
她刚要开口问,他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已经又抬脚往外走去。
所以他刚才,到底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