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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兰奇阴暗的老宅总是寂静的让人觉得是个鬼屋。
霍普斯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窗边。
父亲的病更严重了,昨天夜里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地追随那个人。
事实上,整个莱斯特兰奇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好吧,还得除了他那个疯癫的嫂嫂——英国的莱斯特兰奇尚且有罗道夫斯兄弟,而他有的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父亲。
花园里黑曜石打造的喷泉早就歇业了,除却宴会开场,根本不会有人去开启。
宴会——每每想到宴会,他的思绪就会不自觉飘回四年级假期那场莱斯特兰奇庄园举办的宴会。
那似乎是奥维拉·希普森第一次盛装出席来见他。
好吧,这并不是为了见他,但是也大差不差不是吗?
奥维拉·希普森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她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吸引着他,以至于她每一次略过他的身边,都会引起一阵心悸——起初他将这一切归结于她和自己早年逃跑的母亲有些相似,同样耀眼的白金色头发和同样雪白的肌肤,她们同样美好,于是也同样吸引着他。
这很正常——他这样告诉自己。
老实说,协助博克家的小怪物那次,他起初很期待。
他想着,一个人——一个十足美好的人历经这样一次欺骗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就此沉沦,成为他的同谋呢?
这实在让他难以抗拒,他希望她能站在他身边。
但是当计划顺利进行,她和他一通得到了主人的恩赐之后,他看着那个他所期望看到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躯体包裹着残缺的灵魂,麻木的看着所有人。
没由来的,他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是怎样呢?他问自己。
奥维拉·希普森应该是怎样的呢?
她应该是鲜活的、自由的,光是站在那里,就有蓬勃的生命力涌出来,直直漫过四季。
他回忆起入学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的她站在她父母身边,东张西望地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她的父亲笑着说她太过跳脱,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去她母亲怀中撒娇。
接着是分院的时候,他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接受着无聊的示好。
女孩的名字被麦格教授念出来,她跑上去,和他一样戴上那个脏兮兮的破帽子。格兰芬多——他一点不意外,她看着就充满了没必要的精力。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共课不多,但他总能看到她和四个男孩走在一起,他们在走廊上放肆的大笑大闹,见义勇为的帮助每一个受欺负的人。
聒噪的烂好心。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为什么他的目光总会锁定她呢?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似乎只有一种个词语可以解释。
也许是那天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人群熙攘让他头脑发昏,而她那样莽撞地闯进他的视线带来一抹跳脱的亮色,他对她——
一见钟情。
至此,他的生命迎来了一场至死方休的梦,她的世界多出了一只沉默的乌鸦。
霍普斯金·莱斯特兰奇对自己他的内心一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如今他本能期冀着追逐一颗蒙着云雾的星——可是现实的锁链牢牢将他拴在父亲的病榻前,他不能展翅,甚至悲鸣都只能在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