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去，恶毒的话语竟没落下。

洛丽塔知道为什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那名搀扶着科林夫人的女佣同情地望了一眼洛丽塔，然后继续体贴的为自己的主人捶背，“您消消气，我的夫人。”

科林先生不是第一次干出这样的事情，这场狼狈的婚姻早就让科林夫人心灰意冷。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离婚带来的冲击会让她的婆家受辱，所以科林夫人只能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一个个受害人身上。

洛丽塔和祖母回了家。

“做的不错。”老妇人心情颇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换身衣裳吧，一会我会让奇奇给你送些防治风寒的魔药。”

洛丽塔沉默地上了楼。

当晚，她收到了小精灵送来的魔药，她喝下，打算闭上眼睡一觉，麻痹自己接受发生的一切。

日子总要过下去——

她将自己蜷缩在不那么厚实的被褥里，靠着仅剩的体温试图温暖自己的心脏。

“小偷！”

头发被人粗暴的扯起，下午经受了重伤的头发再次刺痛起来，洛丽塔从沉睡中苏醒，身体的热量让她迫切的想要喝些水，但此刻的情形又让她有些恍惚迷茫。

摩尔索斯正将她拖着往楼下走。

洛丽塔无力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哭喊溢出喉咙，发出的却是哑声的呢喃。

“祖母！她偷了我的魔药！”摩尔索斯大声嚷嚷着。

“好孩子，发生了什么？”老妇人还穿着深蓝色的丝绸睡衣，白发垂到肩膀上，显然也是从睡梦中被惊醒。

“我前天刚熬好的假期作业不见了！就在今晚，我看到奇奇端着魔药去了她的房间！”摩尔索斯大喊道，“祖母！她竟然挑唆小精灵干这种龌龊事！”

老妇人眯了眯眼，她视线扫过地上痛苦呼吸的女孩，最后停留在自己的孙子身上。

“哦，我亲爱的孩子——”她上前握住她孙子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祖母为你撑腰——洛丽塔，你这个小坏蛋，滚去地下室禁闭去吧，等摩尔索斯什么时候消气了你再出来——还有你奇奇，你和她一起禁闭，没有摩尔索斯的原谅，你就这辈子别想继续服侍我们——”

洛丽塔闭上了眼，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耳边是家养小精灵凄厉的喊叫，尖锐的快要将她耳膜刺穿。

她被拖进了地下室，和一只低贱的家养小精灵。

其实她也说不准在这个家里她和家养小精灵到底谁更低贱些，因为比起她，奇奇的作用似乎更大。

她靠着粗糙的墙面，望着高窗外的月亮。

奇奇还在一旁哭泣，这让她感觉头脑胀痛。

“闭嘴——”她虚弱的说道，“安静些，我要休息。”

“你个坏女人！”奇奇大喊着站起身，指着洛丽塔斥责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洛丽塔皱眉看过去，她实在懒得评价今晚祖母和摩尔索斯的行为，所有人都觉得此刻的她仅剩的价值已经发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假设你拥有自己的大脑，你应该知道魔药是祖母让你给我的。”她试图和奇奇说清楚，换来的却是疯魔般的咒骂。

“坏女人坏女人！！！奇奇要为小主人教训坏女人！”奇奇抹干净泪水。

一道咒语打在洛丽塔腿上，这让她痛苦不堪，但她早就没什么力气反抗，更何况对付她的是一个比普通成年巫师实力更强些的家养小精灵。

她只是个哑炮而已——她只是沙菲克的耻辱——

凌厉的咒语将她整个人打飞到另一边的墙角，腰间不知被什么东西咯到，紧接着一块黑布滑落到她身上，刺骨的寒意刹那弥漫全身。

奇奇的攻击还在继续，但没有一个正常落在她身上，而是被反弹回去，击中了奇奇自己。

洛丽塔错愕的看过去。

那是一面高大的镜子，目测有摩尔索斯那样高大，她扶着墙走进去瞧，看到了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你想要永恒的魔力吗？”一道声音在洛丽塔脑海中响起，“触碰它，我将实现你的愿望。”

洛丽塔眨了眨眼，反正生活已经不能再糟糕了不是吗？

一面魔法镜子，万一真的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呢——

洛丽塔如瘦如柴的手缓缓触碰上冰凉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