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希普森静静的坐在窗前。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盖伦将一条毛毯披在她肩上,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的给予着自己妻子力量。
“盖比,这是一条死路。”安妮率先开口,声音沙哑的可怕。
盖伦没有说话,他满是疲惫的眉眼低垂着。
安妮缓缓抬手抚摸自己丈夫日渐消瘦刺手的下巴。
“盖比,你我都清楚的,想打破死路,就得有人去死。”安妮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泪眼模糊间,盖伦好像好看到了从前的她。
1950年的安妮·沙菲克。
他近乎贪婪的将头埋进妻子的颈窝,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安妮……不……”
“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安妮轻轻的拍着丈夫下弯的脊背,“为了奥拉,为了你——为了整个希普森。”
她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胸脯,盖伦顺从的直起腰。
冰凉柔软,带着些薄茧的手轻轻揩去他脸颊的泪。
“至少,那样的死亡是我所愿意看到的——”她踮脚吻在丈夫的唇边。
“我不想在45岁的时候瘦的脱相躺在床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祂将我的生命吸收殆尽——
“所以——亲爱的,让我死的快活些。”
盖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和安妮·沙菲克在一起,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是盖伦·希普森在1950年就懂得的道理。
1946年伦敦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这场雨倾盆而下,一直到1950年的夏末才终于停下。
盖伦对安妮的追求,随着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五年。
“嘿,安妮,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霍格莫德?”16岁的盖伦·希普森把课本丢给朋友,大步越过人群拦住了心爱的姑娘。
16岁的安妮·沙菲克有些无语的停下步子,她的朋友们已经见怪不怪,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先行离开。
“希普森……”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盖伦。”
“那么——盖伦。”安妮看着面前英俊的少年,温柔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但是总要来试试不是吗?”盖伦已经不会因为少女的拒绝而暗自神伤了,他满不在乎的理了理本就杂乱的金发,转而向心爱的姑娘发起来另一项邀请,“那就一起去礼堂吧——”
安妮点了点头,他们肩并肩一起走在霍格沃兹长长的走廊。
身边的少年絮絮叨叨的聊着课业的繁重和学校的新闻,廊外的寒风带进来些许雪花,糊了安妮的眼。
身边的人突然顿住了脚步,安妮有些奇怪的偏过头,鼻尖刹那萦绕上丝丝缕缕梅子酒的清香。
盖伦将自己的围巾取下给她围上,绅士的走到她右边,为他挡住肆虐的寒风。
他总是这样,在一切对她不利的事物降临在她身上之前出现,默不作声的为她遮风挡雨。
“盖伦——”安妮抬眸看向那个依旧笑意盈盈的少年,“喜欢我是一条死路。”
盖伦没有回望她,而是定定看着前方,“你想要拒绝我的围巾?抱歉——不可以,那样你会感冒。”
“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
“那个麻瓜的科学家?我听苏比努尔提过。”
“盒子里装的是死亡的话,你还会愿意打开吗?”
“没打开前谁也不会知道里面有什么,不是吗?”
安妮怔愣了一瞬,随即也笑起来,“那我们周末一起去霍格沃德吧。”
她有些莽撞地想,也许她能活成一个不一样的沙菲克。
少女清亮的尾音落下,盖伦只感觉周遭刺骨的寒风刹那间变得柔和。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