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无法察觉到的空间里随时会有诅咒诞生。那是在他们临死之际才能看到,被不明真相的人们称作为“恶鬼”的东西。
人类个体因诅咒的攻击而死亡十分可怜,可从某种意义上,人类群体被人类自身所产生的负面情绪集合诞生的诅咒视为捕猎对象,这看似不无辜,但也并不代表人类有罪。
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并非知晓咒术规则的咒术师,或是有心害人的诅咒师。只是在艰难环境中谋求生路,经不住小人唆使,主动制造出了诅咒的邪物,用以恐吓威胁自身性命的敌人。从现代的角度去追溯这段历史,又是否要追究他们的过错呢?
日本经历过几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以人们负面情绪为食的诅咒肆意滋生。一边维持着最低水平的生存活动,同时又高消耗地祓除不断涌现的诅咒,那是所有咒术师们最艰难的时期。
很久以前,有个村子的村民为了对抗压制他们的官员,制造出了一种诅咒道具。原名子取箱,现在也被叫做小鸟箱,顾名思义就是加入死去小孩的身体组织与血液,并放入特殊咒物制作而成,用来吸引诅咒的邪恶东西。
五条悟将酒店里回收的一只“小鸟箱”放置在桌上,三层符咒缠绕盒身,被施下简单应急封印术的小箱子已经失去了诅咒效果。
“文献里提到的小鸟箱总共有八个,算上宫野小姐回收的那个,流落在外的小鸟箱应该全部被封印了才对。”
“你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哪来的?”
宫野悠的神情有些慌乱,明明在几天前回收完最后一个诅咒道具的她刚上交了报告,咒术界也毫无争议地确认了小鸟箱已被全部销毁的事实判定。
“难道是文献记载的数据有误吗?”
“我们无从考据祖辈遗留下来超过数百年的文献真实性,它本身也不完全具备说服力。”月见开口:“但超过了记载的数量,至少说明在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还有箱子存在的可能性。不及时封印会很麻烦。”
【2012年4月16日,晚上十一点,宫野悠家门口】
从宫野悠小姐的家里出来,谷川月见的手里多了把短剑。
它的构造和一般剑不大一样,剑身看起来十分纤细,但锻造的过程中加入了特殊的材料,实际上剑身相当坚硬且锋利,非常适合身手轻快的月见来使用。灵巧的速度与锋利的咒具配合,可以达到瞬间穿刺对手致命部位的效果。
五条悟也正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素质,向宫野悠提出“以回收全部小鸟箱的报酬来买下她父亲锻造的咒具。”
提到宫野悠的父亲,他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咒具师,生平打造的咒具虽没有特级那样的威力,但胜在轻便坚韧。
月见知道,宫野小姐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她很乐意将寄托了父亲毕生精力的咒具卖给他们。一方面是因为她缺钱,如果五条悟同意让出任务经费,她就可以早一年还清家族落败后亏欠的债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终于遇上了懂得欣赏父亲手艺的伯乐。
“我要走了,有任务。”
宫野悠按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黑夜里的车灯亮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吧。”月见说,“五条老师去找小鸟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酒店,我现在也没什么可做的。”
宫野悠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她没有执意拒绝。
“如果你跟过来就要负责写报告。”
很像五条老师诶……
“好。”
宫野小姐和五条老师在某个方面有点像,时而跳脱的随性,又完全不介意坦率地表达情绪。
“你们真的是师生关系吗?”
“严格来说其实不是,但五条老师的确教授了我很多东西。”
“五条先生为什么晚上还戴墨镜,耍酷吗?”
“特制的墨镜可以过滤一些六眼接收到的无用信息,所以……”
“他吃那么多甜食,也和六眼有关吧?”
“……六眼和大脑双重运作的效果会很耗费能量。”
…………
于是在车里有了上述一系列对方抛过来的对话后,坐在副驾的月见也先发制人了一回。
“宫野小姐好像对五条老师很感兴趣。”
“他是一出生就改变世界的男人,咒术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也是咒术师望尘莫及的咒术顶点。拥有这么多头衔,我好奇些不过分吧?”
宫野悠转动方向盘,车行驶在空旷静谧的道路上。她余光瞄到月见的表情,突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你口中的感兴趣指的是异性吸引力一类的范畴,坦白说我没有任何想法。”
怎么会……月见记得,之前的世界线里,宫野悠因为对五条悟一见钟情而把她视为情敌般的存在。现在的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言谈举止中掺杂着不友好的敌意,难道这次不是因为五条老师的关系吗?
“为什么这种表情,难道因为有其他女生对你喜欢的对象没有好感,所以就恼羞成怒了吗?”
“不是……”
一时间,月见在“为什么自己喜欢五条悟的想法会被看出来”和“自己并不是因为别人不喜欢五条老师而吃惊”两者间纠结做出解释。想了会儿,她选择了后者。
“……因为注意到宫野前辈初次见到五条老师的眼神,我还以为……但我没有在生气。”
“一开始是有好感,差点被那张脸蛊惑。”宫野悠如是说:“但这家伙口味和我截然相反,连巧克力曲奇都吃不进去,日后作为情侣相处起来肯定有很多摩擦吧。发生矛盾了怎么办,要我听他的吗?不听又要如何收场,我又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