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像个圈套。
泽诺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自己能再一次发现他的尾随,更不可能带着隐患回去。
......处理掉。
泽诺眸色渐深,所有的杂乱思绪都被强行压下,混乱的心音得到了统一。
泽诺的想法来得突然,他的神色如常,没有人能发觉他在瞬间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抬起,行动力惊人。
但有人比他更快。
寒光一闪,刀刃从后贯穿男人的肩膀,
利器插入肉/体的声音不免让人心惊。
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肩膀趔趄几步。
始作俑者却满不在乎利落收刀,顺手将鬓发别至耳后。
“哎呀呀,不好意思,手滑手滑。”
突然出现的女人一身黑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搭在刀柄上,红唇勾起弧度,刻意拉长的音调像是调情,眼神却阴郁冰冷。
“......”
男人捂着肩膀面色难看,但最终还是沉默着没有反驳。
这幅样子显然让女人很满意,她眼中的寒意微微消退,唇边的笑意也更真实了一些。
右手离开刀柄,女人抬手结印,粘稠得仿佛要化为实体的雾气腾升而起,迅速在女人身后凝结成实体。
一条蛇形的巨型生物盘踞于她身侧,通体雪白,唯有额头一片鳞片是深到发黑的紫。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巨蛇在女人授意下张开嘴,特殊的结构让它的下颌骨可以开合到130度,吞下泽诺顺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深紫色的口腔内部令人心生恐惧,顺平想要拉着泽诺跑,却发现双脚好似被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这是蛇类特有的“势”的震慑,
这次的敌人完全没有要留手的意思,完全释放的杀意与之前的男人的气势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顺平在这样浓厚的杀意下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跳却却来越快。
切实体会到生命被威胁的感觉并不美妙。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过于超过。
可现场没有人在乎这个。
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这点。
或许是幻觉,顺平似乎闻到了巨蛇口腔的腥气,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习惯疼痛了,可原来还是无法坦然面对死亡。
“害怕?”
他听到了泽诺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顺平试探着睁开眼,
泽诺就挡在他身前,半透明的蓝青色屏障将巨蛇包围,明明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翻天覆地的转变就发生在一瞬间。
而“罪魁祸首”丝毫没有察觉,询问时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顺平一时有些失语,只能怔怔看着泽诺。
在这方面也很像。
泽诺暗想,
顺平的样子就和当时的井上一模一样。
不过显然他也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了,
破空声已至,泽诺伸手拽着顺平的衣领迅速后退。
但显然对方更快,即使泽诺反应很快也还是被刀刃划伤了手臂。
一击未能得手的女人站定挑眉,反手振落手中打刀沾染上的血迹。
“好厉害啊。”
她笑着冲泽诺眨眼,状似随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过来的眼神却很严肃。
自己的式神大蛇被泽诺轻松拦下的瞬间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迅速将那份震惊掩藏起来,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余光瞥了一眼同样意料之外的同僚,女人心中暗骂一声,面上的笑却越发灿烂起来。
持刀的动作微调成更顺手的姿势,被禁锢的巨蛇嘶吼一声,周身漫起深紫色的烟雾。
巨蛇开始用力撞向半透明的屏障,女人也身形微动,举刀向泽诺劈去。
体质不过是普通人水平的两人自然比不上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别提还手,就连躲避都显得无比艰难。
不过即使泽诺对于女人的进攻显得应接不暇,困住大蛇的屏障却固若金汤,不见一丝裂痕。
躲避不及的泽诺又一次被砍伤,
这次是小腿,
而一直执着于想要破除禁锢的大蛇终于撼动了屏障,半透明的空间微微颤动。
泽诺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陡然升上来的烦躁。
......令人感到厌烦了。
在看不到的地方,那双金色的眼眸闪烁,眼神冰冷。
半透明的屏障燃起蓝青色的焰火,
大蛇发出刺耳的尖锐嘶鸣。
穷追不舍的女人身形一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讶然。
她和式神之间的关联被切断了。
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的女人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的式神,
身躯庞大的巨蛇此时被缩小成半人高,褪去原本的狂躁,安静下来的巨蛇看上去甚至有些可爱。
它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周围人的存在,慢吞吞把自己盘成一个圈,翘起的尾巴尖甚至悠闲地晃悠。它看上去和家养的宠物蛇没什么两样。
“什......”女人咬牙,将刀柄握得更紧,脸上头一次褪下平日惯用的伪装,露出真实的阴郁。
“你做了什么。”
泽诺对女人的疑问置若罔闻,
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淹没他的神经,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从那只被困住的大蛇身上逐渐剥离转而流动到他手中,凭着直觉,他牵引着这股不知名的东西聚集、交汇、显现。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指引他开始重塑这些无形的东西。
但显然被忽视的女人不会乖乖地等待。
刀锋再一次逼上两人命脉,女人的表情狠厉,手下动作越发刁钻。破空声迎面而来。
这一击,避无可避。
无论如何计算都不可能带着顺平安然离开,
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本能给予的只有最简单的肢体反应——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那团还未完全成型的光正面迎上女人的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光团猛然炸开,刺激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等到视线重新恢复时,原地已经没有了泽诺和顺平的身影。
“......啧。”
女人刀尖点地,嘴角扯起狰狞的弧度。
“有点意思。”
干净利落收刀入鞘,女人伸手整理好衣摆,转头往巷子外走。
受伤的男人紧随其后。
“这还是我第一次失手。”
女人边走边笑,搭在刀柄上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
“那小帅哥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