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裹着裘皮,生的俊朗魁伟,人高马大,长发编做四条小辫,左眼下有一道刀疤。转身看到了商九尘的身影,立刻持刀警戒:“什么人!”
商九尘停住脚步想表示自己需要帮助,可咳了半天一个字都讲不清楚,只能焦急忙慌地比划着,然而那汉子见到她身上的道服,横眉倒竖,一把大刀直接架在了商九尘的脖子上。
“万剑山的狗贼!没想到到这都能找上门来,今天老子必砍了你们以祭先祖!”汉子暴怒者啐了一口,高举大刀就要砍杀商九尘。
不是!哥,听我解释啊!
商九尘一惊,连滚带爬地躲向一边,地上的雪被激起几尺高,那汉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见劈了个空,反手操起刀又是一砍。
商九尘连忙念诀驱动佩剑抵御,没想到此举更是激怒了汉子,他的挥砍更加犀利,只是躲闪慢了些,衣角便被砍断在雪地上。
这一路颠簸,商九尘根本没有体力抗衡,只一回便气喘吁吁。
然而这一场动荡却把村落里的人吸引了出来,汉子见状大喊一声:“这人是万剑山的狗贼,杀了他们!”
商九尘扶着剑立在雪地里,浑身都冷的颤抖,差一点就要昏倒。
余光瞥见有人提刀靠近了木板上的有元恩,她心跳如鼓,扔出剑去挡下了一击,但佩剑也因此断裂,再也无法驱动。
她作为邪修,脉络不同普通弟子,能运气驱动佩剑已经是极限,现在佩剑断裂,她那三脚猫功夫对上这一群人肯定不够看。
绝望之下,她只能扑倒在有元恩的身边,拿起他的寻龙剑抵御。
现在,她穷途末路。
本命剑只听从主人的指令,在外人手里还不如砍瓜切菜,但目前只有这个硬物足够挡下攻击。
眼看着充满敌意的人群越围越紧,商九尘害怕地跌坐在雪地上,满是冻疮的手连剑都握不住,却还是不忘护住有元恩——自己的另一条命。
看着商九尘奋不顾身的模样,人群外的一个老者眸光一闪,缓步从村落大门内走出。
老者拄着拐杖,拐杖上蔓延着一条黑色的龙痕,她颤颤巍巍地走来,围在外面的人们见到老者纷纷低头让道。
老者走到为首的汉子身侧,浑浊的眸子扫过商九尘惶惶的脸,落在了她拿不动的寻龙剑上。
“桐姥姥,这两人是万剑山的,要不要我宰了他们!”汉子一看来人,指着商九尘告起状来。
被称为桐姥姥的老妪抬手止住了暴躁的青年,一杖子打在了他的脑门上:“贺擒虎,老朽是不是说过,不得随意动武?你又是不想吃晚饭了吗?”
叫做贺擒虎的青年似乎很害怕桐姥姥,但还是不满道:“姥姥,他们是万剑山的!”
“住口,人家是个姑娘,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怪不得娶不到媳妇,亏你还是百斩族的少主,连寻龙剑都看不出来。”桐姥姥一脸朽木难雕的表情,拐杖往那青年背上一打,“快给人姑娘扶到村里去,还有板上那个。”
贺擒虎吃痛,又不能发作,只能不情不愿地对身后的守备发令:“你们,把那男的给抬到屋里去。靠,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染个白发,娘们唧唧的……”
他们人多势众,又遭遇了攻击,商九尘还想护着有元恩,却被那贺擒虎一个拦腰扛在了肩上,有元恩也被其他几人拉着拖进了村落。
“!”
突然无痛增高了几十厘米,商九尘惊得不停扑腾,然而那贺擒虎身高体壮,纹丝不动,倒是他还蹙眉看了眼商九尘,毫不避讳男女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辟谷上,“还敢乱动,瘦的还没老子一根OO粗,再动给你丢出去喂狼。”
不知道是被那句污秽之词吓呆,还是被喂狼震慑,商九尘乖乖地呆在贺擒虎的肩上,动都不带动一下。
呜呜……好凶啊,不光凶还一点都不礼貌。
“……啧,本来就瘦,现在跟冰棍一样,又冰又细。”贺擒虎又嘀咕了一句,气得商九尘悄悄在身后比了个中指。
你才细!老娘可丰腴了!你这辈子都品鉴不到的极品!
她还在暗搓搓生气,下一秒,一件带有温度的裘皮就兜头盖来,给她捂了个严实。
声音闷闷地从外面传来:“盖好,老子媳妇都没这样的待遇。”
商九尘记得,刚才那桐姥姥似乎说过他是娶不到媳妇的光棍司令。
活该。她气呼呼地紧了紧裘皮,裹得像个小球。
于是,一球一人就以这样的姿态进了村落。
商九尘钻在裘皮里观察着外面,过往的村民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还感到纳闷,这叫什么虎的暴躁老哥不是没有女人缘吗,怎么看起来好像经常带女人回来?
直到一个看起来皮头皮脑的青年走过来,咋咋呼呼地喊道:“哇噻,擒哥,你今天上哪整的那么大头鹿?”
……
商九尘无语了。
整那么半天原来以为自己是他猎来的鹿啊!
那个青年挠挠头,觉得这“鹿”不太对劲,“不对啊,这是马吧?”
……所以疑惑了那么半天怎么没怀疑一下是个女人啊,你们这擒哥那么寡吗,宁愿是马都不能是女人?!
贺擒虎的脸越来越黑,他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村,想给那些个人看看自己扛了个女人回来,走了一路,本以为自己能掀了那破寡王的称号,结果半天下来都觉得自己打猎回来扛着猎物。
“擒哥擒哥,快说说,这是个啥啊?”
眼瞅着那小子还不知死活地在生死门左右横跳,贺擒虎青筋跳动,一脚踹了上去,“O的,眼瞎抠了,滚!”
听着那清脆的骨裂声,商九尘双手合十为那个兄弟默哀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