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
萧良有意在元崇面前遮掩薛仪安的身份,元崇也是同样的心思在萧良面前装模作样,殊不知此时二人是白费了功夫,双方都想多了。
薛仪安没有刻意解释,三人就这般一同进了萧府。
与元崇萧良在堂上略坐了坐,薛仪安便寻了个借口离开,返回了自己暂居的院落之中。
心中猜测元崇恐怕还会前来寻自己,薛仪安便命人备好了茶点,只等着元崇从萧良那里寻来。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后,便有下人前来通传元崇在院外请见。
元崇身为皇子,见宋怀这等品级的官员根本不需要这般客气,只要直接召见便是。但他此时却是规规矩矩的在院外求见,令薛仪安更加确定了元崇定然是认出了他。
“速请。”
“是。”
元崇被领上院中,来到了薛仪安所在的花亭之中。
薛仪安只好生生的这般坐在原位看着元崇上前,待到近前来,这才起身行礼:“二殿下。”
“见过皇嫂。”
元崇装也不装,见四下没有生人,便直接将话说明。
薛仪安闻言只轻轻一笑,抬手示意元崇落座,随口问道:“这些日子殿下辛苦了。”
二人就这般轻易的相认,随后便聊起了李淮水失踪后的事,相互交换了些情报。
元崇满面忧虑,深叹一声十分沮丧的道:“是我无用,竟到现在都还没能寻到皇兄。若是当时我替了皇兄,也不至于有今日。皇嫂…还是不要太过忧心,注意贵体才是。”
见元崇这副样子,面上感伤,心中却不知多希望李淮水就这般死了,再也找不回来才好。
薛仪安也知李淮书如果真的失踪或事身死,元崇必定是下一任太子。且梁淑妃觊觎多年,薛仪安并不觉得元崇会与他的母妃相悖,对太子之位丝毫无意。
是以,这感怀与担忧,显然是假的。
虽然心中明白,但薛仪安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伤怀又强自振作的模样向元崇道谢。
二人相谈,虽然各怀鬼胎,但气氛倒还算不错。
薛仪安一副伤心的模样,故作出心中焦虑,殊不知此时穿着宋瑶的身体,他这副样子落在元崇眼中,要多娇弱就有多娇弱。
“皇嫂宽心,我这几日便再去寻一番便是。”
话说到此,不等薛仪安答应,便察觉一双手扶上了肩头。
他心中一凛,压住心中的不悦侧目看去,果然见是坐在身边的元崇正轻抚上他的肩头轻声出言安慰。
别说薛仪安只是穿着宋瑶的身体,内里依旧是男人。就算真是宋瑶本人,遇到元崇这般突然的动作,也只会觉得唐突。
是以薛仪安定了定心神,不动声色的起身避开元崇的手:
“但愿殿下平安,我有些乏了,改日再与殿下相谈吧。”
元崇闻言也不心急,只是收回了手一同起身,视线落在薛仪安面上定了一瞬,随后便恢复了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是我打扰皇嫂了,还望皇嫂保重贵体。”
薛仪安被元崇临走前那一眼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好不容于维持着礼节作别后,这才深深拧起眉头。
早在宫中时,这元崇虽还算规矩,但言语间总会让薛仪安觉得有几分不适。
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且若要仔细揪住不放,他却又说不出元崇德言语具体何处不妥,便只觉得是自己多想。
而现在看来,当初他的感觉并没有错。
此时不在宫中,李淮水又不在身边,这元崇果然行事便更加放肆了。明知宋瑶是太子妃,却敢这般逾矩,实在是令他心生厌恶。
思及此处,薛仪安面上已经十分难看。候在亭外的侍从此时上前来,正要开口说话时才发觉他面色异常。
“大人?可是哪里不适?是否需要请郎中来?”
“不必。送我口信去给萧大人,明日我独自出城,不需他作陪,叫他安心在城中安抚百姓便好。”
薛仪安微一抬手制止了侍从,随后便开口。
元崇如今在抚县与萧良交往的这般熟络,甚至时常在府中相候。如今又对自己这个太子妃行为逾矩,恐怕其心中怕是已经觉得李淮水死了,只等着在寻几月无果后返回京城,坐等太子之位到手吧。
但就算元崇猖狂,薛仪安却总觉得李淮水一定没有死。
今日的感应绝不是错觉,那河岸边…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他必须再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