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寒光凛冽的利刃紧挨在李淮水的颈侧,她还未有什么动作,薛仪安便先紧拧了眉头,自宽大的袍袖中向身边的侍从比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这场“被刺客挟持”的戏码本就是李淮水前两日送出消息与彭易策划,此时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将薛仪安这细小的动作收尽了眼底,也同时向身后挟持她的彭易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
“你们是什么人?若是为财则好商讨,大可不必伤人。”
薛仪安遥遥想彭易为首的一种黑衣人喊话,但一队刺客无一人应声,皆是看相彭易,等待着他的指令。
而彭易见薛仪安一副愿意妥协以换李淮水平安的样子,不由得借着黑巾覆面,悄声问了李淮水一句:
“一切照旧?”
见薛仪安被蒙在鼓里还担心着她的安危,李淮水虽有一瞬间的愧疚,但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她压下,轻轻闭了闭眼以向彭易示意。
看着薛仪安安排留守在私宅的死士已然在暗中出动,彭易心知不能再拖,便向藏匿在各处的属下比了一个撤退的手势,随后率先揽着李淮水准备撤走。
“拦住他!”薛仪安的视线紧盯着转身离去的彭易,向暗处的死士下令“将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一时之间以李淮水与彭易所在的小院为中心,四下暗处鬼魅般出现数位死士齐齐向着彭易而来。
他们丝毫不与其他人缠斗,只一心紧咬李淮水与彭易二人。
虽然死士人手少,但终究因为不要命的打法以及明确的目标令彭易众人觉得棘手不已。
而此时薛仪安生怕李淮水真的被带走,早就命人取来一柄强弓在手,正挽弓直指彭易。
薛仪安的身手李淮水见过,但那时只是见识了剑术和体术,她尚不知薛仪安的箭术如何。
这方李淮水担心着她与彭易挨得这般近,若是箭矢稍有偏差便会连她一起伤到,余光便瞥见薛仪安正挽着弓迟迟不肯放箭。
彭易这边人手够多,即使是拖也将死士生生拖住。
彭易似也察觉到了薛仪安的犹豫,甚至专门将怀中的李淮水调换了个姿势,以她的身体挡住了自身的要害。
二人是吃定了薛仪安不会冒着上海李淮水的风险放箭,这才这般肆无忌惮。但在需要诶安的眼中,则是眼睁睁的看着李淮水被彭易带着越逃越远。
“大人!”
薛仪安身边的侍从眼见死士们一一被拖住,甚至开始出现伤亡,而李淮水渐行渐远薛仪安却不肯房间,不由得出声提醒。
“将我身边的暗卫拨出,继续追。”
薛仪安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强弓吩咐身边的侍从,随后便立在原地紧紧盯着李淮水离开的位置半晌。
而李淮水这边在彭易手下的掩护下一路将薛仪安的死士甩脱的甩脱、诛杀的诛杀,终究是脱离了薛仪安的掌控。
李淮水知晓薛仪安不会这般轻易将她二人放走,便拍了拍彭易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
“阿易,你可还记得我们先前的计划?”李淮水看着面前黑巾覆面的彭易,在见到他点头后继续道“薛仪安不会轻易令你就这样将我带走,你我还是按照先前说定那般分开的好。”
在今日之前,李淮水便与彭易说定脱离私宅后的计划。
她早料到薛仪安定然会继续安排人手追踪,于是便提前在城中偏僻处藏匿了衣物用来改扮。
城中一处偏僻旧宅之中,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李淮水与彭易便从头到脚改了装扮。
此时的李淮水乍一看去不过是个寻常农妇,而彭易则只是恢复了往常的装扮,便做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十五岁少年。
此番计划李淮水打的主意便是堵薛仪安派来的人想不到她二人根本就是做戏,此时居然相安无事的改扮后分开逃脱。
加上早先就安排了惠行苑中的身形差不多的人手扮作是出逃的李淮水用以吸引注意,李淮水与彭易分开后一路到算是走的平安。
她曾托付彭易与梅香联络,得以令宫中也有人手前来接应,此时只要抵达宫门附近,便能与梅香等人取得联络。
心中惦念着此前在石室中听到程衍与薛仪安正在计划的事,李淮水不由的有几分担心起玉姝来。
李淮水这般长时间不在宫中,玉姝也未大肆的寻她,本就已经令李淮水觉得有几分古怪。
要知道因着天赋“妖言惑众”和“挑拨离间”的作用,玉姝如今甚至已经到了几日不见她便会觉得心中难安的地步。
是以看玉姝如今这般不声不响不曾寻她的情况,李淮水便隐约觉得宫中一定有大事发生,且这件事知晓的人甚少,这才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脑中思绪漫天,李淮水竟当真以一身农妇装扮来到了宫墙外。
她寻着记忆中的偏门寻去,一路上还刻意的避开了巡逻的守备禁军,果然在一处偏僻的小宫门寻到了熟悉的身影。
李淮水随意在脚边拾了颗石子,向着那守候在宫门的婢女打去,便听她“哎呦”一声转过脸看来。
“梅香!”
“你…你是水…水芙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