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心则在她的视线中匆匆垂下头,但那眼中的一丝嫉愤却未能及时掩藏。
对于柳心的小小心思,李淮水早就知晓,此时即使亲眼见到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不过是记在心中,意图在可用之时能够第一时间想起。
薛仪安这方被李淮水带进房中,顿感一阵清幽的香气扑鼻,加之房中一应陈设物件都是李淮水留下的痕迹,令她一时间有几分愣怔。
“在看什么?”
比起薛仪安的愣怔,李淮水似乎完全没有领男人回房后的任何一点局促,反倒是十分自然的倒了茶水奉到薛仪安面前。
薛仪安的视线被茶水引回,从屋内陈设落在了李淮水面上,却除了她的脸和眼前的茶水再不曾看别的。
见他这般守规矩,只接了茶水便坐在了桌前,甚至连多一眼也不乱瞧,李淮水立时便玩心大起。
她刻意坐在了距离薛仪安最近的位置,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问道:“郎君的公务处理完了?”
“尚还有些。”
见薛仪安指了指带进来的公文,李淮水嗔道:“难不成你过来便不过是换个地方处理公文?若是再落雷,岂不是又是我一人?”
“我就在此处,安心的睡便好。况且瞧这天气,便是落雷也没有多久。”
李淮水哪里是怕雷声,根本就是无事生事,只为绊住薛仪安罢了。是以见他百般推脱,她便在下一次雷声响起时,佯作惊惶的低呼一声,再次扑进薛仪安怀中。
“呀!”
薛仪安见她如此只当她真的害怕,便搁下手中的茶盏与文书,将她揽护在怀中轻声安慰。
而李淮水则趁热打铁道:“郎君今晚便留下陪我可好?别再回去了。”
只是薛仪安听了这话也不知想到什么轻咳一声:“好,我便坐在这桌前等你入眠。”
“不行。”李淮水见状当即拒绝“此处离床榻尚还远着,你命人将矮几放在榻边,在床榻边处理公文。”
薛仪安拗不过她,最终还是应下,名门外的小厮侍女将矮几挪到了内间床榻前。他便依李淮水所言,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伴她入睡。
而李淮水则依旧担心她睡熟后薛仪安离开,又生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便趁他专心处理手中的文书时,将自己的裙摆与薛仪安宽大的袍袖系在了一起。
这般放下心来,李淮水早已觉得疲惫不堪,只刚刚闭上眼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薛仪安听着她平缓悠长的呼吸声,唇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淡笑,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淮水的心思以及任何一处异常。
次日李淮水醒来时,她那节与薛仪安绑在一起的裙角完好无损,倒是裙角旁多了一块缠绕着的破碎袍角。
“柳心。”李淮水将后在门外的柳心唤来询问“郎君何时走的?”
“回姑娘,大人是寅时离开。”
“那便是直接去上朝了?”
“正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李淮水一时间心情大好,立时吩咐婢女为她洗漱更衣。
今日又是“山中无老虎”的日子,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 …
待李淮水再次出现在庐雪斋的书房中时,身后早已经没有了跟随着的婢女。而她更是从此前寻的的一条小路悄悄的翻进了庐雪斋,摸进书房便开始轻手轻脚的寻找。
她先前已经打探过书房每日的打扫时间,现下她身边的侍女不是被支开便是甩脱,正是无人打扰的好时候。
书房之内陈设寻常,看上去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间房间。但李淮水不信被薛仪安下令不许她轻易进入的书房当真这般普通,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她一番仔细寻找摸索,果然寻到许多的暗格。但即使如此,其中放着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或是她早就知晓内容的文书,没什么令她眼前一亮的。
就这般又将各式柜体摸索了一番,正当李淮水打算放弃时,却在书桌后的暑假角落发现了一处极不易察觉的机关。
她小心的以绢帕包裹着手指,尝试着去调弄那机关。如此研究了盏茶的功夫,她终于是听到了柜体传来轻微的“咔嗒”一声。
成了!
李淮水满眼喜意的看着那机关变作一个样式奇怪的敞口木孔,只一眼她便发觉,这木孔的纹路,与那貔貅地步的纹路似是能够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