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就算是资质不佳,实则到了如今地步,她但凡仔细想想,也是能够分辨得出玉烛的用心的。
只是在这宫中,向来只有玉烛时常对她照拂,玉姝实在不愿相信一向对她有几分关怀的皇姐,原来自始至终也将她当作一个傻子及棋子,利用的团团转。
“就算你为玉烛辩白,也改变不了事实!”
有程衍将事实赤裸裸的戳破,玉姝就是想要继续逃避也无法。她终是安静了下来,默默坐在原位,一副怅然若失的低落模样。
她这样子看的程衍没来由的火大:“你当真是窝囊!这般利用你,玉烛何曾对你有过手足情谊?你这般模样做给谁看?人家不稀罕你的真心,将它踩进泥里,你应当回击才是!”
玉姝本就不是程衍这种性格,叫她去与储君叫板,玉姝直觉便是摇头拒绝:
“我?我不行的…”
程衍气的上手攥住玉姝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不是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就算我们二人,又要怎么做呢?母皇病逝,皇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一载孝期过后恐怕就要登基…”
“哼,名正言顺?”程衍捻起那封薄薄的信纸,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弑母、篡位,就是叫她死十遍都不为过,难道还想顺利登基?”
玉姝被程衍面上寒凉阴森的笑意吓得一个激灵。
她心知程衍这是捏着玉烛的把柄,打算不死不休了,于是下意识想要将自己摘出去,却在对上程衍威胁的视线后识相的闭了嘴。
… …
程衍信守承诺,果真在次日便将玉姝放归了披香殿。
只是程衍这边刚刚闹腾一番,玉烛那方没过几日就又来了人,将玉姝请去了东宫。
李淮水这次有了准备,便安排好后手,亲自跟随玉姝王东宫走了一趟。
比起程衍,玉烛的行事风格便周全委婉许多,没那么粗暴。她约玉姝在东宫小聚,也跟程衍一样问了问女帝的临终遗诏。
即使玉姝说不出所以然,玉烛也并未相逼,反倒是转而打探起玉姝在毓庆宫中与程衍都说了什么。
玉姝心中对玉烛有了几分芥蒂,此时也就没有全盘托出,只将程衍扣押她以逼问女帝遗诏的事说了出来。
“二皇弟就是这般性子,倒是委屈你了。”玉烛满面和蔼,端的是一副宽厚仁慈的模样“三皇妹若是生气,来日有机会我定为你出这口气。”
玉姝摇摇头:“殿下不必为我费心。”
见玉姝的称呼这般见外,玉烛便猜测定然是程衍说了什么挑拨离间,于是坐到玉姝身边按了按她的肩膀。
“这么多年,你我一同长大的情谊,我想阿鸢你心中是知晓的。”
骤然被唤儿时的昵称,玉姝意外的抬眼望向玉烛:“殿下还记得我们儿时?”
“这是自然,又怎么能忘呢?”
玉姝不解:“那为何非要闹到今日这般地步呢?明明那时我们三人那般要好,一起玩闹…”
玉烛听到这话,眼神却蓦然冷了下来。
“玉姝,并非是我要闹到这般,是程衍不放过我,是萧贵君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你可能明白?”
玉姝知道,只是不愿面对,只想逃避:“可我只不过想安安生生的在这宫中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处呢?”
“这当然可以,只是玉姝,如今就算是你,也是该慎重选择的时候了。”玉烛直直看进玉姝的双眼中“难道你以为,程衍能够保你在宫中安稳一生?他对你向来是什么态度,难道你不知吗?”
“这…我知晓。”
“若我真的有朝一日落入他手,难道他会善待你?”
玉姝犹豫起来,因为她还真不确定。
玉烛见她这副样子,心中轻松了几分。看来程衍也并未完全笼络玉姝,也并未完全能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玉姝,在毓庆宫,他与你说了其他什么没有?”
玉姝此时心神有几分动摇,视线飘忽之间,思索着要不要将程衍得到的那封信件的内容告知玉烛。
就在她决定开口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李淮水突然撞开房门扑了进来。
房门一开,外面园中的喧哗之声便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
“放肆!当真是不懂规矩,谁许你擅闯书房?”
眼见着玉姝就要开口,却被李淮水突然冲入打断,玉烛一时间满腔的怒意。但她很快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喧哗,转而询问起来:
“发生何事?竟然在东宫之内喧哗?”
李淮水正等玉烛发问,立时找到了机会发动天赋“挑拨离间”。
“回太女殿下,桂宫派了人来,要请殿下前去朱雀殿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