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水则只当是看戏,顺口一接:“我若有此心,难不成姑姑能安排个毓庆宫掌事做做不成?”
“你若还有回归二殿下身边的心,那调回毓庆殿去也不是不可。就算是一殿掌事,也不过是贵君一句话的事,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刘姑姑听到李淮水如此反问,只当她依旧是当初那个心心念念留在程衍身边侍奉的小小罪奴。便自信的以此画饼,开始忽悠起李淮水来。
显然刘姑姑是萧贵君在后宫中的人,在她眼中程衍自然是千好万好,如水芙这等罪奴能够近身侍奉,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是她未曾想过,此时的水芙早就换了芯子。对于程衍,李淮水尚且看不入眼。
李淮水见刘姑姑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连饼都为她画上了定是对她有所图,便忍住了嗤笑,面上摆出一副向往的模样。
“姑姑当真肯帮我?我何德何能受姑姑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恩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姑姑专门差人引她来这偏僻宫殿,自然不是上门送温暖的。
她见李淮水终于上道,便难的发自内心的一笑,缓缓道:“我如今膝下无亲女,左不过都是些义女义子。但如今一见水芙如故,你可愿做我的干女儿?”
李淮水见她提这个,不由嘴角抽了抽。
这刘姑姑的干女儿认了不知有多少,如今还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
“这是大事,岂能口说为凭?今日准备仓促,不若来日我奉礼上门,礼仪周全再将干娘认了,岂不好?若是姑姑想念我,差人前来传召也是一样的。”
“我不过这点心思,你也不依我。”刘姑姑佯作怒容“这般吧!水芙半月向明光殿传信一封,也好叫我知道你在披香殿中过得如何、三殿下可有为难。”
闻言李淮水猛然抬眼,好似颇有深意半似笑非笑着问道:“姑姑当真…只是要知晓我过得如何?”
刘姑姑见她上道,顿时也晓得颇有深意:“若是水芙愿意闲话些披香殿中的事宜趣闻,比如…那姑姑我也洗耳恭听。”
见刘姑姑伸手冲她比了个三,李淮水心中不住的冷笑。
果然是见她如今是披香殿掌事,又得玉姝宠爱,这才上赶着前来“叙旧”外加“套消息”了。
这刘姑姑怕是将她当个安置在披香殿中的棋子,如今有了意外收获,便自然而然的用了起来。
若是当初那个水芙,说不准真会在玉姝与程衍之间果断选着程衍及其身后的萧贵君,进而听从刘姑姑的话,每半月往明光殿传递一次披香殿中的消息。
但李淮水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宫女。
她顶着十五岁的皮囊,内里却是个心智不亚于刘姑姑的。此时见自己身份还没遭疑心,顿时心中有了个做双面间谍的想法。
于是李淮水面上作出一副了然之色,眼中泛着几分期待与欣喜,起身向刘姑姑一礼:“若是当真能做毓庆殿掌事…水芙自当听从姑姑之令,以报今日提携之恩。”
“快快坐下,哪里需要这么多虚礼?”
刘姑姑待李淮水行完了礼,这才忙不迭将她扶住。随后又问了些有关披香殿中的大事小情,连带玉姝今日的状况,这才将李淮水放归。
待从偏僻的宫殿七扭八绕的转出,李淮水脚步不停的返回了披香殿上。
彼时玉姝果然刚刚午觉睡醒,正向身边的梅香询问她的行踪。
“公主醒了?睡的可还好?”
李淮水三两步进屋上前,自然而然的接替了梅香的位置,服侍玉姝净面穿衣。
“不好。这些个宫婢粗手粗脚,少有合本宫心意的。若是你不在,每日本宫睡都睡不安稳。”
听闻此言,李淮水想起此前答应薛仪安的事,便顺势一提:“定是她们伺候的不尽心,奴婢再为公主选些伶俐乖巧的、好生调教后再送来,公主看可好?”
玉姝对此不甚在意,只随意点了点头,叫李淮水看着办。只是李淮水正要离去通知安排薛仪安的人手时,却被玉姝拦住,硬是要她陪伴着逗鸟。
李淮水拗不过,只好暂且先将玉姝哄好。
她陪玉姝玩闹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脱身,便在在梅香惊叹的眼神中比了个手势,示意梅香上前好生服侍玉姝。
如今的玉姝越发依赖李淮水,甚至到了一日不见便心绪不宁的程度。这其中小部分是因天赋“妖言惑众”,大部分则是李淮水当真能将披香殿中一应事务处理妥当的同时,还将玉姝照顾周全。
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安南王谋逆案李淮水都能替玉姝办妥。这等忠仆,玉姝又如何能不喜呢?
时日一长,这般有人代劳诸事,玉姝又是个惫懒没主见的,便成了如今这般由李淮水实际掌管整个披香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