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两日过去,季子彦毫无异常的白日在高堀城中探寻挑选货品,每晚与燕昭会面谈些风土人情、往昔趣事。
直到第三日燕昭准备动身离开时,季子彦还前去了城门送行,祝福他一路顺风、身体安泰。
这三日来燕昭特意仔细观察了季子彦的行为动向,见他当真没有半点异常,这才放心几分,向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
“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季二,你当真不和我走?”
季子彦闻言面露些许挣扎,却在迟疑一瞬后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做一副伤心不忍的模样扭过脸去。
“不必再劝慰我了,否则若我当真不忍别离,你可要带着我这个拖累了。”
“哈哈哈!这有何惧?照顾你一人我还是做得到的,只看你的心意了。”
二人皆是不舍离别,有相互嘱咐几句,这才各自作别。
只是燕昭不愿先行离去,却只叫季子彦先行返回,他则遥遥望着季子彦的背影收起笑意。眸中神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边的部下见他这幅样子,便壮着胆子小心开口:“大人,您若想,不如将季掌柜…”
话没说完,便见燕昭面无表情的斜斜睨来一眼,令那部下立时闭了嘴。
“铁甲营与轻骑军到何处了?”
“回大人,已经连夜赶来,驻扎在高堀城东北及西北面。”
“嗯,今夜便动手吧。”
“是。”
… …
夜色渐浓,居住在高堀城中的季子彦刚刚睡下没多久,便被身边的侍从从睡梦中摇醒。
“季先生!醒醒!”
季子彦惊醒见黑暗中是熟面孔,这才镇定下来。
“出了什么事?”
只见扮作侍从的僚属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窗外。
季子彦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窗外隐隐传来喧哗之声,伴随着微微亮起的火光,引的人心不由悬了起来。
“这是…难道行动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与担忧。
季子彦迅速套上衣物来到房外时,几名暗部的僚属早已整装待发,立时保护着他从侧面小门出了院子,向着最近的城门而去。
但几人来到城门口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燕昭?”
此时的燕昭一改此前的装扮,而是身穿轻甲坐在车驾中,早早撩起车帘似是专门等待着出城来的季子彦。
“你不是…”
燕昭见季子彦惊讶,便轻轻一笑,也不解释,只伸手示意他上车来。
季子彦心知高堀城中的变动定然是燕昭的手笔,接着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跟在车驾后的一队卫兵,最终还是向身后几个僚属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缓步上前迈上了车驾。
“你…不是去芜城了吗?”
上车后季子彦发觉行进的方向显然不是芜城,便拧着眉询问眼前自若摇扇的燕昭。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我会护你周全。”
闻言季子彦对于这是去哪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又见车中只有他与燕昭二人,几名僚属跟在车驾一侧随时注意着他们的动向,便知此时是动手的好机会。
季子彦身子本就文弱,一路逃出高堀城已是疲惫不堪面色不佳,此时他随着车驾的行进刻意做出一副难以喘息的样子缓缓歪倒扶助车壁,果然引的燕昭关切的询问。
“怎么了?可是那里受了伤?”
燕昭本没有想过提前带走救下季子彦,只是心中辗转,临围城前才改变了主意,这才在城门等待。
若季子彦没能逃出城,他就当一切是上天注定。若逃出城与他见面,那他便将季子彦带走。
但他此时见到季子彦申请这般难受,立时心中又十分后悔,猜疑定然是季子彦在城中受了伤,这才十分不适。
“我…本有些体弱之症,今夜一番奔波又…又扭伤了腿脚,现下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见季子彦说话的不连贯,燕昭十分焦急,张口便想唤跟随在身边同些医术的亲卫进来,却被季子彦制止:
“我的管事身上带着药丸,快喂我服些…快…阿七…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