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发出“呜呜”地轰鸣声,大伙莽足了劲地往前推,可卡车还是牢牢地卡在泥槽里,没往前挪一分不说,似乎还陷的更深了。
接连试了几次,有人累的直喘气,有人累出了一身汗,还有几个女同志手上挂了彩,血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连一生要强的余师傅见了也难免生出几丝不忍来。
“看来你们真得自己走回去了。”
“啊?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有人抱怨,“几十里路,怎么走……”
余师傅叹气摇头,朝还站在卡车旁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都散了,然后一个人背着手,围着卡车一圈又一圈地仔细看了起来。
一旁不想走路回去的男知青也跟着想起了办法。
“要不在泥槽里放点石头?”
说完,便上手开始往泥坑里填石子,填的差不多后,又催着余师傅打燃火试试。
一小时后,泥泞的道路旁躺满了累的精疲力尽的知青。
“余师傅,您开了这么多年车,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其中一个小个子知青半撑着身子问余师傅。
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泥水,再加上之前被尾气给熏的乌漆嘛黑的,一开口说话洁白的牙齿就露出来,那样子逗的好些女知青们掩嘴笑了起来。
他自己也呵呵傻笑,倒是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江北山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心月看了眼天色,知道若再这样耽搁下去,说不定他们今天还真的要自己走回去。
怪只怪她重生后,似乎把脑子忘带了回来,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嫁到军区大院后听人提过车陷入泥坑后的解决办法,可偏偏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把什么给绑在轮胎上。
她不想走回去,更不愿看着大家被这些无用功所累,遂只能逼着自己反复地去回想前世的事。
一筹莫展间,见庄文静去树林里方便后找了根半人高的树枝,正杵着朝她一瘸一拐地走来,唐心月脑中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起身去林子里寻了根手臂大小的树枝,然后找余师傅要了几根扎实点的绳子,便来到了那只陷在泥坑里的车轱辘前。
有人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很是好奇有什么用,于是纷纷跟在余师傅身后,来到了卡车后面。
“这...能行吗?”
在看到唐心月将一根树枝横着绑在轮胎上时,众人面面相觑,发出了疑问。
“看着倒挺像回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依我看,她就是想出出风头。”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呢。”
在一阵高过一阵的议论声中,唐心月终于将树枝按前世那人说的办法固定在了轮胎的上前方。
她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朝一旁的余师傅道:“余师傅,麻烦您打燃火试试看。”
唐心月也不确定自己绑的位置是否正确,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前世大院那人说的就是将树枝绑在轮胎上前方,若这次不能成功,那也只能是位置没放对的原因。
很快,余师傅就重新打燃了火,大伙见又有新的办法,都自觉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帮着推车。
待余师傅令下,大伙合力往前一推,本以为会跟之前几次一样需使出浑身力气,却不料刚发力,卡车就从那泥坑中爬了起来,几个用力过度的甚至还摔了个狗吃屎。
“成了!”
大家伙拍手称快,一个比一个笑的欢,这下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走路回去了。
余师傅也没想到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竟会被一个小姑娘轻松解决,羞愧之余又不禁对那姑娘生出了几分佩服。
众人重新回到车上坐下,几乎所与人都对唐心月表示了感谢。
为什么要说是几乎而不是全部呢,只因为感谢的人中差了个江北山。
那人从唐心月找来树枝后,便端着一副抄手看戏的姿态,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轮胎前摆弄树枝,后又眯着一双怀疑的眼盯着她调整了几次树枝位置,甚至在听到众人欢呼成功后,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
果真高傲!
想到前世那些传言,唐心月默默在心中‘大佬相似度’上又给此他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