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又辗转买了大巴的车票,踏上了回家之路。林施施一贯闻不了大巴上的气味,有些眩晕恶心,脸色也煞白煞白的。顾淮之从背包里找出一个口罩,让她戴上,又起身走了一圈。
林施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顾淮之抬手,给她贴了一个晕车贴。她便问:“哪来的?”
顾淮之道:“借的。”一辆车,挨个问的,求的。当然他不屑于说得那么详细。
“这么厉害?”
“晕车就少说话。”他叮嘱道。
林施施只好巴巴闭上了眼。但她睡不着,偷偷睁开眼,看到他那漂亮的侧脸。那流畅的下颌线,那淡漠的神色,那一丝不苟的衬衣,让他在这里格格不入。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很瞩目。车上不乏一些少女,看见他,悄悄红了脸,找了借口搭讪,只是他冰冷的眼神,和毫无余地的拒绝,都阻断了所有可能。
下了车,呼吸到新鲜空气,林施施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好几次干呕,都忍下来了。
这个县城没有了那么多高楼大厦,人流也稀稀拉拉,来往的人们穿戴随意,朴素,说话也很自然,那一口的方言,充满地方特色。
“再坐一趟公交就到了。”她看了看公交站牌,圈了一下那条路线,回头道。
顾淮之道:“你家真远。”
林施施认真道:“顾淮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并不想看到顾淮之脸上,会出现嫌弃的神色。
“为什么要后悔?”他轻笑了一下,反问道。
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很克制,他的笑意一向很浅,很淡,但越是这样,在那天生冷漠的脸上,看起来更耀眼,更张扬。
突然间,公交车站牌的人突然涌了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前踩点。顾淮之被人撞了一下,神色一冷,刚要回头,他就被林施施一把拽住了手,猛的一拉,直接往人群里扎。
顾淮之凌乱了,有人挤他,有人踩他,还有人喊他:帅哥,你让一让!顾淮之十分无语,很想一把把林施施捞回来,不坐了!最后,他是被后面的大妈挤上去的!
上了车又是另一个地狱,人挤人,空气稀薄。人还没站稳,司机就发车,那速度那叫一个酸爽,大家都跟着左摇右摆,好了,一个急刹车,林施施人就差点扎旁边的大叔身上。顾淮之用力一拉,把林施施拉回自己身边。
他个子高,手拉一下上面的拉环就好。林施施就可怜了,把手都被占满了,她又瘦弱,旁边一个两个都是男的,看得顾淮之烦死了。
顾淮之跟那个大叔道:“喂,你走开一点。”顿了一下,又跟旁边那几个说,“你们也是。”
大叔:“小哥哥,你让我走哪儿去呢?”
“就是啊,疯了吧,这又不是你家车。”
“就你女朋友矜贵啊,我们不是人啊?”
“大家都是坐公交车的,高贵什么呢?”
群起而攻之,本来顾淮之就很引人注目,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林施施有些尴尬,嘿嘿笑了笑,替他道歉:“不好意思。”
顾淮之本还要开口,林施施晃了晃他的手,朝他笑了笑,他看懂了,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好吧,好吧……
“靠过来。”他低声,看着她道。
“啊?”
还啊,顾淮之不悦,他直接把林施施拉进怀里,单手抱着。林施施一愣,刚一动,他就收紧力度,抱得更紧。
他说:“别动。”
林施施只好顺从。他大概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就这样随手把一个女孩子抱在怀里保护,谁能忘得了?
公交车颠簸了一路,终于在下午时分,抵达了莲花村。莲花村在当地数一数二,村子里也有不少自建房,还有一些小别墅。但由于背靠大山,也没有开发之处,基建落后,就连大路车子一开,尘土飞扬。
这倒没关系,主要是为什么这么多狗?顾淮之不太理解,大的,小的,不管什么品种,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村口的那几个还狂吠,并朝着他们走来了。
顾淮之皱眉:“这几只狗什么意思?”
林施施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一笑:“没事的,他们只是没见过,跟你打招呼。”
还能这样打招呼?顾淮之呵呵,看,吠的更大声了。他环抱双手,立住不动,看着它们,冷声道:“再吠,再吠把你们吃了。”
林施施无奈:“你非要跟几只狗过不去吗?”
“不吃了。”本来也是吓吓它们而已,看林施施这般,仿佛他是多么残忍的人一般。
回家的心情是忐忑的。
林施施穿过了那一片又一片的田地,如果是秋天,那会是一片金黄。她闭上眼,感受着这家乡的气息。小道上,偶尔有村民牵着牛慢悠悠走过,在泥巴地里,有小孩子玩着裤脚在抓泥鳅。门口,会坐着几个老人,在唠叨家常,而顾淮之一定是这几天的重要八卦,池塘边上还有人在钓鱼。
顾淮之走在林施施身后,他不看山,不看水,不看这里的一切,只是看着她。她那白色裙子在这山水之间飞舞,她的快乐溢满了她的灵魂,一瞥一笑,这样的美丽,他从未见过。
偶尔也会有相熟的人,看见林施施,送来问候,闲谈几句,又转向身后的顾淮之,那些人不出例外,都会问——
“你男朋友吗?”
——“不,不是。”
本来也不是,未婚夫不等于男朋友,两者有所区别,未婚夫是契约关系,而男朋友,是主观意愿。
顾淮之自然听到了,问的多了,听的烦了,再遇到,他干脆上前,插嘴,主动介绍:“你好,我是林施施的未婚夫,顾淮之。”
林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