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用更快的速度进入“神树”的范围。
不过,人的腿再快,也不会比罗德更快。
她穿过自己的能力,从山脚直达山顶。
和温彻斯特猜测的一样,发光的东西,就是这棵重新命名了山的树。
不是什么萤火虫、也不是什么灯光特效,而是树本身。
每一根枝丫,每一片叶子,甚至是叶子上的经络,都散发着透亮的光泽。
这是一种能量,一种特别的能量,一种罗德不能更加熟悉的力量。
“「圣洁」……”站在树前,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她认为已经消亡在历史中的力量,仍然鲜活地矗立在她面前。
甚至,冲着她,隐隐散发着威胁。
“什么人!”
这样一棵特别的树,显然在本地教会中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即使在深夜,也有人把守。
一阵鞋底摩擦草丛的声音传来,可罗德却丝毫不在意,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这里是私人土地,小朋友,你的两个表哥没有教你不要闯入别人的地方吗?”
声音来自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语气显然不是在训斥教徒,而是清楚地知道罗德是个擅闯的陌生人,“如果是误入,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但对罗德来说,一个人类的声音,着实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见她没有反应,只是依然痴痴地看着树上散发的荧光,那男人反而没有了最初的严厉,连眉眼都松了下来。
他从黑暗中走上前来,与罗德并排,用引诱的语气呢喃,“神父说得果然没错,神树选召的仆人们,都会被圣音传唤到此。艾迪这小子也告诉我,你第一眼就被他带着的教徽所吸引,很有慧根——我本还不信,但这一见,竟还果然……”
如果温彻斯特兄弟在此,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那个和布瑞尔·威森一起,最后拜访了密苏里的神父,赫斯佩鲁斯·布鲁克。
正如兄弟俩所怀疑的,连礼拜日都没有在教堂的他,果真是在做更重要的事。
他蹲下身来,将手放在罗德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挲着,“这里并不在主路、也没有巴士可达。你这样小的年纪竟还是走到了这里,就要相信,你被吸引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
——她确实是被吸引而来的、一切也确实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和赫斯佩鲁斯想象中完全不同。
罗德的视线终于从树上落了下来,她透过眼前这棵树,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里距离城镇并不算远,那个艾迪·威森和眼前这个神父一样,浸染在「圣洁」的力量之中,可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一时间,罗德分不清,是眼前这颗「圣洁」太强了,还是她在封印前受伤太重了。
“能够阅读人类意志的「圣洁」,难怪有这种影响。”
旁边的神父赫斯佩鲁斯还在聒噪,踩着罗德本就烦躁的心情边缘左右横跳。
他沉浸在自己的“讲学”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的皮肤颜色已经暗了下来,黑色的瞳孔变得透亮,成了和莹绿对抗的金黄。
罗德皱眉,抬手一挥——
“咔嚓”。
这是脖颈那根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赫斯佩鲁斯神父脸上那略带市侩的笑容还没有消失,眼神就因为生命的流逝变得空洞,逆喉而上的血液和神父嘴里的口水混杂在一起,流入了土壤。
“啊——!”尖叫声划破夜空,是个熟悉的男音。
原来,在黑暗当中,艾迪·威森就正跟在赫斯佩鲁斯的屁股后面。
在神父的正后方,他目睹了神父的头颅在脖颈上,一秒内完成了180度的前后翻转。当那张素日里熟悉的眼睛空洞地看向他的时候,他浑身一抖,失控的声音几乎是抑制不住地从喉咙中冲出。
罗德毫无感情的眼神随即落在他身上,艾迪仿佛一只被掐住脖颈的鸡,声音戛然而止。但颤抖的腿完全失了力,他的涕泪横流,肾上腺素狂飙,生存的本能驱使他连滚带爬地逃窜,甚至连逃跑的方向都来不及辨明。
“你也算如愿成了“神树”的一部分,为你的信仰提供了养分。”罗德低头看着赫斯佩鲁斯倒在地上的身体,被他压着的泥土下有根系在蠕动,触|须拨开衣物,穿刺在他的肉身上。她冷笑地看着「圣洁」的运作,“不用太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