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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你好,这里是萨姆·温彻斯特,我现在无法接电话,如果有事,请留言。”
声音透过机械显得有些冰冷无情,但打电话的人却只能根据指示,在“哔”的一声后开口——
“萨姆,这里是鲍比。你最好赶紧给我接起那该死的电话!我接到情报,有吸血鬼正在打听温彻斯特,很可能是冲着你去的,被吸血鬼追踪猎杀的危险不用我多说了吧——收到了就马上给我回电话,Idjit。”
鲍比·辛格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留言。猎人们的消息灵通,他从不同的渠道获得了萨姆的行动踪迹,更是看到了一些危险征兆,却唯独无法获取萨姆本人的联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温彻斯特的号码上,只剩下语音留言。
迪恩说萨姆更像他们的父亲约翰这句话,还真没错,弟弟比哥哥固执得多。
“Idjit。”鲍比暗骂了一句,把手机和自己都丢到了沙发上。
萨姆换掉了Impala被通缉的牌照,他的调查也总慢一步。即使萨姆的情绪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焦躁,行踪破绽也越来越多,但想要找到一个下定决心失联的人,却仍没有那样容易。
鲍比的屁股还没有坐热,门外便隐约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时间点,他可没有预定的访客。
猎人的本能让他马上警惕了起来,眼睛快速扫过门窗上的盐线,顺手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一把银刀和一罐圣水藏在了衣后。
敲门声在预期中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熟悉得才在电话中听到的声音,“鲍比,鲍比你在家吗?这里是萨姆。”
鲍比的心头一跳,迪恩之死毫无疑问击溃了萨姆的全部精神。
男孩儿有多受伤、多绝望他知道,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对方绝对不会到他这里来。
来自猎人经验的无数猜测充斥在他的大脑中,手中才获得的吸血鬼的情报更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
鲍比透过猫眼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这才打开了门。
萨姆还是那个萨姆,除了身体有些消瘦、脸色有些苍白、眼眶的血丝密布意外,对方似乎和过去没有多少区别。
看到还完整健康的小温彻斯特,鲍比有些感慨万分,正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之时,萨姆却率先后退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
“嘿,鲍比,没想到会是我吧——Dead man’s walking!”迪恩的手插在皮衣外套的兜里,死而复生的他有些拘谨地开了个玩笑。
鲍比的瞳孔骤缩,手里的圣水一下子就浇了上去,连带着萨姆一起,兄弟俩都遭了殃。正张着嘴笑的迪恩甚至灌了一口,在无言中吐出一道小水柱。
“是我,鲍比。”迪恩用力地抹了把脸,将圣水甩在了地上,“如假包换。”
萨姆用手背擦着脸侧所受的池鱼之灾,帮他哥辩解了一句,“是他,鲍比,我确认过了。”
这句话在鲍比耳中无异于“我做到了,我和恶魔交易了”,老猎人脸上露出愤懑和难过——温彻斯特一家三人都在他面前走了同样的路。
他胸口发闷,用不够严厉的语气呵斥,“——都是蠢货。”
萨姆迅速意识到了鲍比的误会,正要解释之际,女孩儿就已经挤到了他们前面,指着迪恩狼狈的脸大声嘲笑。
“哈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真是太滑稽了!被喷圣水的感觉怎么样?”
鲍比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穿着学生短裙的女孩,纤细柔弱的外表让她看上去很不像是该踏入这个废车打捞场的人。
他用眼神质问着萨姆。
——你是从哪里绑架了个小女孩!
“额……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萨姆舔着嘴,被这种谴责的视线盯得耳根发烧。
迪恩的微词颇多,脸上冰冷而真实的触感让他有些反胃,张口便直冲要点,“这可不是‘小女孩儿’,和萨姆交易的人,就是她。”
“她是恶魔!?”鲍比惊呼,手中的圣水已经抛了个空,能拿的便只有腰后的银刀,他大脑中快速思考着应急方案——现在手里没有柯尔特枪,驱魔咒书也在房间内,岩盐倒是就在窗台上,但想要应对恶魔却不是一点盐能做到的。
罗德却不给他思考时间,一脚踩在盐线上,步子都没有被岩盐拖慢,径直跨过了地毯,坐在了沙发扶手上,“放轻松,我要是想动手,你这里的这点东西是派不上用场的。”
别说是岩盐,就是地毯下的绘制的恶魔陷阱都没有派上用场。
鲍比瞪着眼睛寻求一个解释。
“罗德不是恶魔,她是个‘诺亚’。”萨姆跳过那一大串求证的过程,直接给出了结论。
“诺亚?诺亚方舟的那个诺亚?”鲍比有一瞬间的卡顿,像是大脑仔细反应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