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在这家店里伪装着刚被买来的孩子,虽然脸上有疤痕让老板娘大发雷霆,但是因为他太过能干,性格又平易近人热情开朗,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他正在用心地清理地板,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潜入的青子,青子就站在他背后一动不动,直到他往后一退,撞上了青子的腿。
“你在找什么呀?”青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九十度弯下腰,双马尾垂在炭治郎的脸上,遮蔽了他的视线。
青子在炭治郎的耳边甜腻腻地呼唤:“大哥哥?”
炭治郎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下了,瞬间汗湿脊背。
青川裴可不敢对这个气运之子轻举妄动,上次伤了他,自己被天雷劈得不轻,着实受罪。
“你在找人吗?”青子嘻嘻一笑,“这里全都是漂亮姐姐,你在找哪个姐姐呀?”
“你是谁?”灶门炭治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真的不擅长说谎,只好把问题抛给青子,他不敢问青子怎么看出他是男人的,也不敢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找人。
“我是鬼舞辻青子呀。”青子虹膜上掀起了血红的颜色,与灶门炭治郎对视的那一刻,炭治郎在她眼中仿佛看到血河奔涌,邪气横生,“你知道吗,在这个地方,生了病的姐姐就会被丢到最低等的房间里,等她们死掉了,就直接丢出去。很多人生前都是名动一时的花魁呢,死的时候一样无人问津,苦命的人一辈子都在吃苦,享福的人还要榨取她们最后的价值,这是个吃人的世界,鬼在吃人,人也在吃人,多可怕呀,大哥哥,你要小心了……可别被吃掉了,嘻嘻。”
“你是……鬼!”
宇髄天元听到了远处一声不和谐的响动。
他正在逼问这家店的老板,正是前几天掉下楼摔死的京极屋老板娘的丈夫。
他的妻子卧底进这里,但前些时候彻底断了联系,鬼就在这里,他一定要了结这桩恶事。
“大哥哥,陪我玩!”青子大笑着踩在栏杆上,一转身就像蒲公英一样踏空,炭治郎下意识地想抓住她,没想到青子竟然轻盈地踩在了对面楼阁的瓦片上。
她穿着青蓝色的蓬蓬裙,带着蝴蝶结的高跟小皮鞋将瓦片踩碎,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和鬼舞辻无惨如出一辙。
“来追我吧!”青子的背后背着一把蕾丝阳伞,她手腕一翻,将伞撑开,挡住了宇髄天元的刀。
“哈哈哈哈!”
青子放声大笑:“太有趣了!叔叔,你也要陪青子玩吗?”
宇髄天元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是人,原来还真是一只小鬼啊。”
“什么是人?什么是鬼?”青子振开他的刀,转了圈飘忽到另一个落脚点,“叔叔觉得人比鬼清高吗?”
小女孩眯起眼睛,撑着洋伞,“鬼吃人看得见,人吃人看不见,所以人就清高,就干净,就无辜?这里是游郭,这里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
青川裴看得见真正的鬼,他知道这个地方吞没了多少无辜的年轻女人,游郭的夜夜笙歌是用女人的血泪堆砌的,从前就是这样,今后也会这样,不会有改变。
人吃人……
宇髄天元没有回答青子的问题。
他怎么回答呢?他能回答青子吗?
他自己就是从人吃人的地方逃出来的,所以他知道,青子说的是对的。
宇髄天元曾经是一位忍者。
这种古老的职业想要传承,多是家族式的营生,可是在选拔和训练的时候,死亡率一直都比存活率高,就仿佛一位成功的“忍者”是家族的财产,为了打磨出一块璞玉,碎掉多少不够优秀的石子都是可以的。
人不是人,规则和权利将人异化成了带有象征意义的物品,他与弟弟一同活了下来,可是弟弟也已经被异化成了如同父亲那样的人,只是一个权利的化身,把部下当棋子,只要妻子生下接班人,哪怕妻子因此而死也无所谓,女人和手下都是下等人,是可以消耗掉的“石头”,是打磨“无暇美玉”可以理所应当牺牲掉的东西,而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群人,和鬼一样恶心,所以他带着深爱他的女人们逃离了那个地方,为了能让她们作为一个人活下去,他斩断了过去。
“一码归一码。”宇髄天元再次举起了武器,对准了青子,“让我看看,鬼的女儿够不够完美华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