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开柜门的我看到屋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深吸几口气,闭塞的衣柜让我刚刚有些呼吸不畅。
方知和林缘故也从窗帘后面出来了。
“快走吧。”方知轻声说。
我们赶忙走到画幅前,打开开关后一刻不停的走了通道。
通道狭长,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玉尾青拿着蜡烛率先走了进去,林缘故和方知紧随其后。
通道的入口内同样有着一个画框的机关,我最后进了,拉动了通道内的开关。
画框关闭了,通道里只有手中的烛火可以照亮方寸,浓稠的黑暗似乎在蠢蠢欲动。
我们加快脚步在这条狭窄的通道里前行。
通道时而出现湿滑的台阶,时而转弯,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前方传来了玉尾青的声音。
“到头了。”
随着开关拉开的声音,前方出现了久违的光亮,我的视线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双眼再遇到许久未见的光亮后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
我紧跟着前面的方知走出了通道,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惊,这不是芳歇院吗?
我顺着记忆走到了院门口,檐上的牌匾肯定了我的判断。
方知跟在我身后,她看着牌匾上的字,“芳歇院?这不是你说的那位孪生姐弟出现的房间吗?”
我再次重返“旗袍女人”出现的房间,看到屋里因为不久前的动静显得有些凌乱。
我们在厅堂里一番搜索,翻找了许久也毫无收获。
林缘故和方知都显得有些气馁,我四下找着玉尾青的身影。
刚还在这呢,怎么转身就没了人影?
“你们来这里。”正在我寻找他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人呢?”方知疑惑的看着四周。
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里。”他的身影从一处角落里探了出来。
我们走过去才发现在房间左侧的拐角处隐藏着一个暗门,玉尾青从门内走出来,抬手转动着旁边木柜上的铜镜,给我们展示了暗门的开关。
暗门在关闭状态时与墙面融为一体,很难看出这里暗藏玄机。
“别有洞天啊。”方知看着眼前的这一处机关。
我们进到了暗门内,里面漆黑无光,玉尾青上前摸索着,拿着手中的烛火点亮了屋里的烛台。
昏暗的光线描摹出了屋里的轮廓。
这间房间是一个简易的起居室,陈设也十分单调,这个不大的房间一侧摆放着一张木桌,另一侧靠墙安置了一张不大的软塌。
潮湿的霉味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但屋里却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我用手指触摸了书桌圆以及软塌,干净的桌面以及干爽的软塌无不昭示着这里的主人经常来到此处。
“这里有个梳妆盒。”方知瞧见了摆放在木桌的一个简陋方盒。
我们上前将火光挪近,这个木盒上雕刻着并不精致的花纹,从外观上可以看出,梳妆盒总共有三层。
“对不起了,本不该随意打开你的东西的。”方知双手合十,面色惭愧。
她轻轻拨开第一层的卡扣,掀开后里面装着的是几条吊坠和首饰,似是蒙了尘,做工精美的珠宝首饰显得暗淡无光。
梳妆盒的下面两层都是抽屉,方知拉开了第二层,里面单独放着一本精巧的本子。
方知将它小心的拿了出来,翻开后,第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写着——
“见不到日光的,是腐烂在地底的。”
并未有署名,让人看的一头雾水。
方知轻轻的往后翻,纸张应为时隔久远有些粘连,在方知的一番努力下,部分纸张成功分离,但上面的字大多数都模糊不清。
方知手中的本子和这间屋子十分割裂,就仿佛这本本子永远的停留在了过去。
“这难道是一本日记本?”方知把日记本凑近光线的位置,仔细研究着纸张上的字迹,模糊的可以看清部分日期和字句。
“还真是日记本,你们看,”方知将手中的本子举起,“这里,还有这里,每张的最上端都写着日期,里面还能看到一些“我”的字眼。”
我们仔细查看,真如方知所说,玉尾青前些天的谎言如今还成了真,我轻笑了一声,看了眼玉尾青。
玉尾青感受到我的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是有些可惜了,日记本上大多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方知叹了口气。
忽的,方知低声惊叫,“怎么会这样!”
只见她手中的日记本的中间开始腐烂,黑色的腐烂痕迹迅速扩散,最开始腐烂的那一部分开始化成粉末状,如同流沙般从她的指缝中流逝。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完好的日记本转瞬就烟消云散。
封闭的房间里忽然有一阵清风,我看着摇曳的火烛,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