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你可别说了,说的我也害怕。”小护士一手扯住方护士长衣角。
沈促不动神色揉了揉腰,只觉得太阳穴胀痛。
“值班吧,暂时不会有事儿了。”
护士长三人点了点头,他也走向办公室,段恂初庚跟在沈促身后,见他路过一间病房时停下脚步。
“怎么了?”段恂初和他一起透过玻璃看过去。
病房里的灯是关着的,陪护的家人睡在一张小小的床上,其实有时候陪护的人更加煎熬。
阿姨躺着不停翻身,眼见是难以入睡。
段恂初记得这个叔叔和阿姨,是上一次查房后迟迟不肯做手术的一家。
这会儿沈促头昏脑胀得很,终于有机会坐下歇一歇。
段恂初走进来,将门虚掩着,问:“那个赵大叔还是不愿意手术吗?”
说到这件事,沈促只觉得更加头疼。
“是啊,反正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总说明天,明天又等到后天,难搞。”沈促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你…还有事吗?”
“嗯?”段恂初不明所以,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你不是不值班了,还不回去吗?”
完了,忘了这一茬!
段恂初心里一颤,挑眉,又是张口就来,“我留下,万一再有什么事儿,你们要值班我也能帮帮忙。”
其实沈促想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只是段恂初既然这样说,他也不好赶他出去。
“休息室在里面,你去睡会儿吧。”沈促指着里面那件房门,“我看会儿文献。”
“好。”
段恂初答得干脆,沈促也是没想到。
里面那间门关上,沈医生卸下满身疲惫,用力锤了两下后腰,裹着毛毯,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他睡不着觉,只是觉得倦怠,累。
沈促睁着眼睛,其实他也看不下去什么文献,视线落在面前的日历上,上面标着星号的日期甚是显眼。
盯着那个日期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烦躁,他扒拉开桌上的文献,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支黑笔,把那个日期涂的乌漆嘛黑。
“唉——”
沈促又是叹气,他这一晚上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了。
而一墙之隔,段恂初坐在那张硬板凳上也是难以入睡,沈促休息的那张床干净整洁,段恂初没坐上去,只是拉了个凳子,靠在抱枕上。
这间休息室狭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
桌子也是单人桌,靠在窗边,段恂初进来时开了灯,灯泡闪了几下灭了,也不知道这灯坏了多久。
就这月光能看到窗外那棵大树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今天晚上风不小。
左右无法平静,桌子上靠墙摆着基本医学书籍,段恂初拿起来翻了翻,医学类的书实在厚的很,一些生涩的专业用于看得人眼花,书的主人却很用心,书上记满了笔记。
沈促的字工整大气,透着股潇洒灵动的劲儿,段恂初的手指落在扉页的那个名字上,无端想起最开始沈促留给他的那张纸巾。
真是可惜,可惜那张纸巾被陈禄一杯咖啡晕湿了。
指尖在“沈促”两个字上来回摩挲,段恂初心绪复杂,无意识地笑了笑。
“嗡——”
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段恂初皱了皱眉。
“喂。”
电话那头,陈禄声音焦急:“喂,段哥出事了!你在哪儿呢?”
段恂初声音一沉:“什么事儿?”
“你被拍到了抱着一个女孩儿进医院,照片已经上热搜了!”
陈禄稳了稳,他身后的声音杂乱,估计还在工作室。
“你快自己看看吧。”
段恂初没挂电话,他点开热搜,果然,第一条爆掉的词条:
#段衍深夜抱陌生女子进入医院#
照片里,段恂初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衣服上染了血,黑夜里只能看到一片污迹,女孩完全无意识地倒在段恂初怀里,看不见脸。
“你在哪儿?”陈禄又问了一遍。
“医院。”段恂初的声音冷得电话那头的陈禄听着都觉得害怕,“马上撤掉热搜,照片那边我去处理。”
发布照片那一家娱乐媒体叫新俗传媒,段恂初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这边挂了陈禄的电话正打过去,敲门声先一步响起了。
段恂初愣了一下,看见那道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沈促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透过那条缝和他对视。
空间都安静了下来,听见窗外的风。
“段先生,我有件事情……”
下一秒,电话接通,那头嗓门可大盖住沈促的声音,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喂,段哥,你可是——”
段恂初冷声打断他:“吴大记者,新俗明天是不打算开门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