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让你在办公室等我吗?”沈促小心翼翼关好门,语气也有些恼了。
万一被顾主任看见,他该怎么解释。
段恂初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手腕,掌心微热的温度转瞬即逝,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将手撑在了沈促的办公桌上。
空气凝结了一瞬,段恂初还没来得及解释,沈促便意识到自己是有些着急了。
“抱歉。”
他们才见过两次面,沈促似乎已经说了很多次抱歉。
“和你没关系。”段恂初皱眉,“我是准备进了办公室的,但被护士叫住了,她说沈医生不在让我等一等。”
沈促没说话,这个小意外也算过去了。
“是我考虑不周。”沈促给段恂初倒了杯水,自己也终于喘匀了气,刚刚那一段跑的他还是有点累。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
沈促其实不是容易出汗的人,宁城的夏天最高温度三十几度,他就是站在太阳底下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
他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段先生这次来是决定好了吗?”
他开门见山的问法段恂初倒是没有预料到,合着沈促以为他是特地来找他的。
“还没决定好。”段恂初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沈医生呢?你的底线在哪里?”
看他冷峻又透着散漫的态度,沈促完全不觉得靠谱。
不过沈促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应对感情,但如果换个角度,把结婚看作一次合作,要签下这个合同,沈促要显得游刃有余的多。
“段先生,这场婚姻总体来说是由我发起,我的唯一条件就是目前不能离婚,在此基础上,只要在我承受范围以内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沈促从小跟着家中长辈出席各类商业谈判,不同于父辈们那样强势圆滑,沈促从不咄咄逼人,他永远是谦逊真诚的,通过利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对手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想,您应该也迫切的需要一个爱人,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段恂初听着他的话微微眯了眯眼,面前的这个青年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单纯无害。
“是什么给你了这样的感觉?”段恂初撑着桌面慢慢向沈促靠近。
宽阔的胸膛越靠越近,他身木质古朴的香水带着强大包裹感涌入鼻腔,沈促睫毛轻颤,呼吸不可控制地乱了一瞬。
他偏开眼,视线落在段恂初大衣口袋的位置,手机露出了一截,消息一条接一条。
“你自己说了,感觉,而不是错觉。”沈促突然抬头直视段恂初。
还有点狡猾,段恂初轻笑出声。
“那沈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还作数吗?”
沈促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嗯了一声。
“那好。”段恂初直起身,“合同由我拟订,沈医生有时间吗?我们商讨一下细节。”
压在面前的身形离开,沈促呼吸都通常了不少,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还没说话就被段恂初打断。
“好,我等你。”
沈促欲言又止,本想说明天他休假一天,可又想到明天是周末,是他要回老宅的日子。
沈促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段恂初脸上,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要在我办公室等吗?”
段恂初挑眉看他,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好吧。”
索性快下班了,没什么人会来他的办公室。
沈促起身理了理衣服,准备出去,办公室不算大,但因为他们胸外人少,主治医师都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的,还放了一个小沙发供他们值夜班的时候休息。
段恂初面无表情坐到了沙发上,默默看着沈促的背影,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清瘦,段恂初注视着的侧脸,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纤直。
如果要形容的话,段恂初觉得沈促就像一朵静静开在阳光下的水仙百合,恬静圣洁,素雅又美丽。
段恂初将沈促所有的动作看在眼睛,包括他短促揉了揉后腰的小动作。
段恂初眸色深沉,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状,似乎陷进了那个小沙发里。
“腰很痛吗?”段恂初突然出声,声音在这间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
沈促吓了一跳,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右手抵在腰间动弹不得。
好像又抻到了,沈促有点欲哭无泪。
“那个……”沈促本想缓缓,但腰上怎么也动不了,“您能扶我一下吗?我有点……”
沈促话还没说完,腰间兀地一重,沈促条件反射缩瑟了一下,宽厚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后腰处,他的手法很专业。
“是在工具间撞到的吧。”段恂初自顾自说着。
透着衣服,沈促依旧能感觉到男人掌心微微的温度,一下一下按揉他的后腰,力道不轻不重,也不拖泥带水,把握住分寸,不带一丝情欲的触碰。
沈促点了点头,两人很默契的不再言语。
正当沈促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就这一点点声音让稍微有一些放松的沈医生如临大敌,腰还没来得及从段恂初手上弹开,门先被打开了。
“沈促,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呗。”
“沈医生,有病人找……”
“段哥,我找都找你半天了!”
三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在看到办公室内段恂初的手还放在沈促腰上的时,三个人脸上瞬间精彩纷呈。
站在最前面的方诸颤颤巍巍举起手,朝前指去。
不过他指的不是沈促,而是站在沈促身后的段恂初:“我,我去,你是段衍?”
什么!
沈促瞪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刚刚方诸说的名字是段衍?
段恂初,段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