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萍给沈家打电话,故意粗着嗓音问沈飞关,沈家人着急,说一句人失踪了便挂了电话。
黎城的大街小巷贴满沈飞关的肖像。
傅承萍按住纸张贴紧,被路过的警察喝住。“这里不准贴!”
傅承萍提着桶,抱着满怀的肖像图跑掉了。
梦境如真似幻。
傅承萍接到沈飞关的死讯时,又见到了那两个男人。
“我伯父牵线,我就挪了个位置上这儿当警察来了。”张达州笑着解释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正是死者的妻子,想到自己的来因,“对不起,我现在带你过去。”
到了现场。
沈飞关穿的还是那套白色西装,只是身上沾满了黑色煤矿污迹,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皮鞋完好。
“他被人抛尸在运煤的火车上……”
离码头五百米远的地方。
唉……
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傅承萍俯身把人抱起来,见他俊朗的面容被烧得焦黑,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纹着花臂的男人眼睛也不禁发酸。
案件定成杀人劫财。致命伤口在胸腹两枪。因凶手的烟头点燃煤矿,这才迅速被发现。
钟家和沈家势同水火。沈家老爷更是发言要让傅承萍付出代价。
沈家要脸面,说不使那下作方法。于是状告傅承萍因过往经历被曝光,恼羞成怒,拐骗沈飞关出门,伙同情夫杀害沈飞关。
那位行凶人之一与朱老汉妻子有旧,此人可以证明。
傅承萍有张达州和花健作证,那朱老汉的妻子和行凶人分明是对她抱有怨恨,故意诬陷。
即便上法庭得到清白,但傅承萍仍旧身败名裂。沈飞关的尸体被沈家带回,而她也被学校开除,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走到码头,傅承萍不知不觉来到盛放煤矿的货船。她张开手臂,迎风跳下。
“你不要想不开!”张达州即时拉住了她。
花健:“我们查到了一点线索。”
傅承萍抬眼望着他。
“傅家人现在等在警察局,准备接你回去。但是……”张达州说:“我怀疑傅家人和沈飞关的死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傅老爷,我爹买凶杀人对他下手?”
傅承萍是傅家二姨娘的女儿。
当初朱家村把她拐卖,警察救了她把她带回傅家。二姨娘不敢声张,给了不少钱捂嘴。后来被傅家老爷知晓,二姨娘死活不愿意说清楚,只大概说了傅承萍的清白不保。
没有啊,没有啊,傅承萍反驳,她有保护好自己。她两眼含泪,她极力否定,想说就算没保护好,又怎么能怪她。
傅老爷非要把她嫁给一位老地主当续弦。
傅承萍逃婚,傅家找了一段时间。
朱老汉的妻子找到傅家为丈夫求情,被拒后又说傅承萍早就有了情郎。
那位老地主有权有势,被放了鸽子便拿傅老爷出气。傅老爷被侵吞家产,带着大老婆逃到黎城,却偶然遇到朱老汉的妻子。听到她和沈飞关的事,气愤之极,把沈飞关当成那个拐骗女儿的人。
花言巧语,跟那些戏院里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如今把我女儿的名声毁尽,就想撒手不管?
他没做过脏活,便委托朱家人对沈飞关下手。
大老婆不经意发现,两人对了一番说词,解释了当年的事,傅老爷才发现是误会。想打电话阻止,那朱家妇人的亲戚已经带了人去劫沈飞关。
沈飞关身手不错,但一人难敌四手,何况对方带着枪。
傅老爷被抓入狱,傅承萍的照片登报,黎城的流言又有了一番更新。
“冤孽呀!你这害人精!”沈老爷指着她骂,“我沈家没有你这种媳妇!”
沈太太哭着质问她:“但凡有家教的闺女,谁会想着抛家私奔?我儿脑子坏了看上你,你也脑子坏了?!”
脑子坏了?是啊,如果她当时不回去拿钱,只要写一封信叫人送回去就行了,为什么要回去?她当时只想着,沈飞关有钱,但那是他的钱。自尊心作祟?又或者对私奔这一行为根本不抱积极态度?
傅承萍仿佛能听到沈飞关的指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相信你,可是人心易变,我只是以防万一。
“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富贵贫穷,你是否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的,我愿意。”
傅承萍向沈家二老叩头:“我生是沈飞关的妻,死亦是。请允许我和他成亲。”
纸做的金童玉女,流泪的红烛,沉重的棺椁,傅承萍身着嫁衣,一个人孤零零跪在火盆边上。
沈太太哭红的眼睛还没恢复,“你的决心我们看到了,你回吧。”
“您再留我几日吧,我要送他。”
她缀在队伍后面,怕别人对沈家指点,不敢站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