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看着明夏道,“你这余毒还未清,不必一直当差的。”
明夏却认真的摇头,“不守着格格,奴婢心里不放心。”
云舒没说话,明夏的眼泪却瞬间便留了下来,明秋见状也跟着难过。
云舒忙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明秋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奴婢只是为格格委屈,凭什么啊,我们格格也是正经的皇子妾室,皇孙的生母,凭什么就得受这样的委屈,凭什么!”
明夏哭的比明秋还要更惨,“是啊,凭什么,八福晋心里不好受,便去折腾旁人去,何必折腾咱们格格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云舒自嘲,“凭什么?就凭上边的主子们斗法,你们格格我便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柿子还挑软的捏呢,我便是这个软柿子。明秋明夏,你们记住,不能说理了,便是理在咱们这,咱们也没有这个资格说理了!”
明夏和明秋一起围着云舒,只能一个劲的点头,三人像是小动物取暖一般围在一起,好像这样便能使自己安全些似的。
云舒心里何尝不伤心,不难过呢,她原以为自己能寻求一个公道,最后却只得了一些物质上的安抚。
她从未有这样一可的认为自己的渺小,其实早在冯格格去世的时候,她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从前的她实在是太幼稚了,自来到了这个世界便顺风顺水,便是冯格格相对她做什么,也直接被福晋给掐没了。
她心里明白危险无处不在,但危险并未降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便也没有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她和冯格格本质上并没有不同,都是上位者一伸手便能碾死的存在,她是明秋明夏的主子,可福晋和贝勒爷又是她的主子,而福晋和贝勒爷也是有属于她们的主子,在这世道上,大家都是奴才。
主仆三人哭了一场,却也都心里明白,哭是最没用的,如今也只能打起精神,迎接将来的事情了。
福晋更是吩咐了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安抚云舒,就连贝勒爷先前说的自鸣钟也派人送了过来,云舒笑着对着苏培盛和白釉道谢,嘴上也满是感激,这举动使得福晋放心不少。
雀蓝又留在听雨轩两日,看着听雨轩上上下下都妥当了这才回了清风院当差。
福晋见雀蓝回来,也是问道,“你在听雨轩呆了这几天,武格格可有什么不好的?心中可有怨气?”
雀蓝回道,“若说不怨,那想必您都不会信的,不过奴婢冷眼瞧着,这武格格虽心里难受,但还算是脑子清明的,加上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倒也没有一味的抱怨。”
福晋满意的点头,“也算不错了,是个懂分寸的。我记得武氏是康熙四十三年进的府?”
白釉回到,“是,武格格今年才二十,还未过今年生辰呢。”
福晋笑道,“还是年轻啊,不过若是她这个年纪一点都没表现出怨恨来,那本福晋才不放心啊。”
福晋虽觉得武格格受了委屈,但也是真心觉得这些不算什么,这世上又有谁没受过委屈呢,便是贝勒爷,不也受德妃的委屈吗?
如今凭着这事能在老八夫妻俩身上扯下一块肉来,对福晋和贝勒爷来说,已经算是得到回报了,至于武格格,一个小格格而已,能安抚她已经算是给面了。
她们所有的贝勒府女眷,一身荣辱都在贝勒爷身上,只有爷过得好,她们才能过得更好。她明白,想必武格格也能明白。
想到这,福晋想起这两日宫里的传来的消息,心里便有些不安宁。
武格格这事虽也闹出了一些水花,但现在宫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毓庆宫那位估计要重新起来了。
这两日皇上三天两头的让前太子随侍,听说皇上和废太子经常忆往昔,偶尔谈话间都哭了。
福晋也明白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打探到御前的事情,但这个事情既然能传出来,那想必是皇上有意如此。
大家也能看出来,皇上这是有意要复立太子了啊。
福晋想起这两年贝勒爷的心思,心里便有些不安,看来这风波又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