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的脸色更难看了,后妈难得地照顾余芷的喜怒哀乐,赶紧补充:“那也不一定就是真事儿。你先别慌,这都说不准的事,也指不定是谁看不惯咱家好,瞎造谣呢。”
对后妈嘴里的好余芷脸色更暗,“这事你听谁说的?”
“那天玩牌的时候。人家也是听别人说的。这种事就是一个传一个,我就琢磨这可千万别是谁有心要传给我听的。”
跟闻家的关系,后妈和余芷的确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不得不真正的忧心。
后妈叶雁禾正说得上心,被余芷手上的电话给打断了。
余芷低下头,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此时此刻俩人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余芷倒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听了什么极恐怖的故事,这通电话打来也将她吓得浑身的皮肤一紧。
似乎一些事即刻就要发生似的。
虽然在余家人,在叶雁禾看不到的地方余芷所处的那一间屋子早就千窗百孔了。
电话接通,是外边的司机打来的,因为半个小时已经过了,都超了快十分钟了。
余芷道歉挂了电话。
“管她回不回来的,你现在才是正经的闻太太,有结婚证,有法律保护。那就是你男人,你要看好,守住。有什么新情况你给我来通电话,有什么事儿商量着来,咱们是一家人。你从小没妈,我来的时候你才多大,在我眼里也是自己的孩子。有事儿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这一番动情的话余芷是很少听到的,不管真心假意,总归是动听的。
余芷点头走了,心里埋了两件事:
“从他手上拿好处还不如去要饭!”
“就是那个白映秋,从前差点跟闻博延结婚的那女人。”
一件让她松口气,也重生疑窦;而另一件可以将前面那件完全覆盖住,犹如天空塌陷,地上还能有什么要紧东西能存活。
余芷对下午的打算是将买菜安排在前,这样回家后就可以一门心思干下午的家务活。
闻博延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没有洗,衣柜也需要整理,但推开家门余芷才发现菜篮子还空空的,不得不又折返出门。
新鲜的蔬菜,经过严格抽查、价格昂贵的肉,滑过眼睛的东西一件件都夹缠了些东西。余芷转头还是拎了满满一菜篮子食材回家。
清瘦的人站在门厅里,门厅的感应灯亮了又暗了。
门厅能看到的是一扇落地窗,一个打扫得十分干净的客厅一角。即使是闭上眼睛,她也能找到沙发的位置,摸到落地窗边浅色窗帘下的五彩千年木。
她在这儿生活了两年多时间,边边脚脚的缝隙都是她跪在地上,一点点擦干净的。
很多时候她都当了这儿是家。
可她在这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余芷有了动静,门厅里的灯亮起,但人走开了。
菜拎进厨房,准备晚饭和洗衣服穿插着进行。
人在厨房与楼上的洗衣房中间辗转,腰上系着白底碎花的围裙。
卧室里整理衣柜的时间,那片地面粘了灰,她又将一双膝盖跪在了地上,伸手将最缝隙里掉落的灰尘也擦干净了。
翘起的屁股是个蜜桃的形状,衬着花边的围裙。人是消瘦的,身材却是不错的,这一点站在她身后的人最清楚。
分明有着多种资本的人倒选了一条最莫名其妙的路。
苦哈哈的。
像一个蹩脚的骗子,拿捏人的方式古怪又拙劣。
最后是靠了可怜博取到同情才达到了目的。
余芷认真擦着地,跪在地上的膝盖蹭得发红,绑起来的马尾温顺地搭在一侧脖子边,另一侧的脖子也被碎发缠着。
白嫩嫩的皮肤上,细软的发丝里隐约藏着一颗黑色小痣。那小痣像个温顺的小人,干净赤/裸地躺在一片温软里。
闻博延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转了脸,但喉咙里轻咳了一声,余芷才发觉身后有人。
她转回头,闻博延已经走开,西裤冷冷的长腿占了余芷大半的视线。男人将手上的外套和领带随手丢在衣帽间中央的手饰柜上,衬衫挺括的背脊对着她。
余芷失神片刻,回神,“你回来啦。”
“嗯。”
余芷抓着毛巾从地上爬起来,她一双腿都很白,只两个膝盖上红红的,很显眼,像被恨恨蹂躏过的花,可怜巴巴的带着折痕。
“饭好了,你先去洗洗手,我去摆饭。”
余芷埋着脸,敛着些情绪,捏着毛巾就往外走。
平常这个时候她通常是在厨房里收拾,今天因为出了一趟门,买菜那里又多耽搁了时间,所以这会儿了还在卧室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