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瑶则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看到大宸的兵士和苍荻的人私下互通消息,就让她怒不可遏。
她抬起头,见秦熠的脸上满是寒霜。她知道,身为大宸将士,一直为大宸出生入死的秦熠,对这些大宸兵士的行为更加愤怒。
那几位大宸兵士在启宁镇并未过多停留,确认玖跃健康地活着后,接上阮氏直接离开了。
等到大宸的车马完全消失不见,宁玉瑶拉着拳头紧握的秦熠往回走。
好在秦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还记得此时他们还在司殿之中,周围都是苍荻的侍卫。
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看到迎面走来的巡逻侍卫,立刻殷勤地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等回到小楼,秦熠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把小楼四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才凑到宁玉瑶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那封信是大皇子给国师的。”
宁玉瑶一听这话,顿时大怒,“祁晖珉!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先前大皇子谋害太子之事,虽令人憎恶,但还能解释为皇子间的争权夺利,野心作祟也勉强可以理解。而现在他身为大宸皇子,却私自与苍荻国师联系。
宁玉瑶即便再天真,也不可能觉得他们只是在友好通信,祁晖珉这种行为无疑是在通敌卖国。
只可惜他们没有证据,即便回到大宸,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
二人轻声商议着,但还未等他们想出应对之策,朱占行就派人来请宁玉瑶。
宁玉瑶跟着亲兵刚踏入书房,朱占行直截了当地说:“明日我要启程回国都,你跟我一起去。”
之前从附近州城搜罗来的五个患喘疾的病人,那些州城里的大夫都断言无法治好,可经宁玉瑶诊治后,他们的身体状况在逐渐好转。
朱占行意识到这个小丫头治好玖跃并非靠运气,而是确有几分真本事,才做了这个决定。
宁玉瑶心中虽早有预料,但她急着回大宸,此刻三分假七分真地跳起来嚷道:“小公子的病已经好了,那几个病人明天也只需最后一次针灸了,我的事都做完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国都!”
朱占行沉着脸问:“你当真不去?”
宁玉瑶果断拒绝:“我去国都又没什么好处,不去!”
朱占行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少女,这才想起她是个软硬不吃,只认钱的人。他闭眼深吸一口气说:“你只要跟我去国都治疗一个人,我就给你两千两银子。”
宁玉瑶不为所动,冷笑道:“呵,国都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的人,让我去?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朱占行耐着性子说:“你就去试试,不会让你白跑。要是治好了,给你两千两,治不好也给你一千两。”
宁玉瑶仍有疑虑,问:“真有这么好的事?”
朱占行咬牙切齿道:“你就说去还是不去。”
宁玉瑶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得先把我治疗小公子和那五个百姓的诊金给我,还要立个字据,我回去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字据,字据,又是字据,朱占行心中恼怒,狠狠咬了咬后槽牙,但还是让人拿来一千五百两银票并写下字据交给她。
宁玉瑶收好银票和字据,将之前的字据还给朱占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书房。
朱占行看着她欢快的背影,面露阴鸷,紧紧攥住字据,宣纸很快皱成一团。
就让你再高兴一会儿吧,可惜你有命赚没命花。
宁玉瑶没看到朱占行阴狠的表情,但被秦熠收入眼底。
秦熠心中嗤笑,想对玉瑶动手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本事。自从进了司殿,玉瑶就把江老给她的毒药全都翻了出来,现在她浑身都是毒,谁碰谁死。
回到小楼,宁玉瑶轻声对秦熠说:“熠哥哥,你晚上去试试能不能把那封信偷出来,能偷出来我们就赶紧离开,不能的话我们就跟他去国都,在路上再想办法。”
秦熠点头应下。
然而到了晚上,秦熠还未靠近朱占行的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侍卫,只得打道回府。
宁玉瑶惊讶地看着刚出门没多久就回来的秦熠,急忙问:“熠哥哥,怎么回事?”
秦熠无奈地说:“朱占行院外围满了人,混不进去。”
宁玉瑶皱起眉头说:“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他们俩心中隐隐有预感,朱占行如此重视那封信,这趟行程恐怕不会顺利。
秦熠安慰道:“我们去国都也无碍,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信息。”
既然事情无法改变,那就得想办法获取最大利益。
翌日天未破晓,宁玉瑶在朱占行亲兵的强请下登上马车。
侍卫们似乎怕宁玉瑶跑了,紧紧环绕在宁玉瑶的马车旁,马车缓缓前行,很快驶出启宁镇城门,一路朝西行去。
而大宸在东方,他们离大宸越来越远了。
宁玉瑶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景色,似乎想透过青山重峦看到她日夜思念的大宸。
她的目光对上跟在马车后奔跑的秦熠,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坐回马车内,压下自己的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