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问:“你姓彭?”
彭舒生惊恐万分,连连点头。下一瞬,掐住他的人手上用力,他只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吊在湖面上,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才看清将自己捆来这里的歹人。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高大,虽不是壮硕的体型,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拎着他。男子的面相凌厉,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他看着这个凶狠的陌生男人,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彭舒生连声喊道:“好汉饶命,不知小生做错了什么?
秦熠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说大宸话,我知道你会说。”
听到大宸两个字,彭舒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喊道:“你是小玉的丈夫?你不是个病秧子吗?”
下一瞬,他就看到男人微微眯起眼睛,随后,男人毫不留情地将他扔进河中。河水瞬间涌进他的口鼻,那股令人绝望的溺毙感将他紧紧包围。
彭舒生拼命挣扎,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男人又将他拉了上去。
他来不及咳出呛入口中的河水,就又被男人掐住脖子。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小玉是你叫的?”
彭舒生赶紧摇头,挣扎着说:“不……不是……是丁……丁姑娘……”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稍稍松开了手。彭舒生大口地喘着气,心中满是恐惧地看着男人,求饶道:“好汉,我知道丁姑娘不是我这种人可以肖想的,求好汉饶我一命,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秦熠弯了弯眼角,拍拍彭舒生的脸,说:“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彭舒生连连点头,谄媚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若不是满身湿漉漉的河水,他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
彭舒生躺在床上,想着刚才那个凶狠的男人,心中暗暗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这对不识好歹的狗男女,给我等着。
秦熠轻手轻脚地走进江老的院子里,本来还没想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想跟他多玩玩。但又怕耽搁久了,万一明安醒来找不到他会担心,便只是简单地教训了两下。
正要打开房门,就听见江老房里传来的声音:“下手注意分寸,别吓着村里的小孩子。”
秦熠知道瞒不过江老,笑着小声应道:“您放心,不会给村子惹麻烦。”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那边再没有声音,才放心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宁玉瑶睡得并不安稳。她似乎察觉到身边的空落,身子不安地微微扭动着,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挣扎着就要醒来。
没过多久,熟悉的温暖气息将她包围,她听见秦熠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哄着她,宁玉瑶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又安心地沉入梦乡。
秦熠亲了亲宁玉瑶的眉心,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也心情很好地继续睡觉。
翌日一早,阳光洒在宁静的院子里。被宁玉瑶解除了禁令的秦熠满院子转悠,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院子里的各种事情全都被他包揽下来,完全不让宁玉瑶沾一点手。
宁玉瑶看着秦熠那忙碌的身影,无奈地和江思明一起坐在院中晒太阳,一起看着上蹿下跳地帮江老修屋顶的秦熠。
“你轻点,伤口还没完全好呢,小心别又裂开了。”宁玉瑶对着屋顶上的秦熠喊道。
秦熠稳稳地站在屋顶,应道:“没事,我注意着呢。”
江思明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轻声说:“这小子还不错,没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宁玉瑶闻言,脸颊微红,笑着说:“我自出生起就认识了熠哥哥,他待我也再好不过了。”
江思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青梅竹马最后反目成仇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他们俩的感情好,最主要还是两个孩子心都正。
他想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发冠,递给宁玉瑶。
宁玉瑶没要,“晚辈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拿了您的东西,这个就当是晚辈给您的赔礼。”
江思明轻哼一声:“这玩意给老夫也没用,你看这个村子是能用上金子的样子吗?”
宁玉瑶语塞,“可……”
江思明打断她要说的话,“老夫知道那小子不简单,这个村子肯定困不住你们。你们拿着,外头是苍荻,有点值钱的东西傍身,回大宸的路上也能轻松些。”
宁玉瑶眼眶微红地接过金发冠,“谢谢您。”
秦熠顺着梯子从屋顶爬下来,蹲在江思明身边,笑嘻嘻地问:“江老祖,您想回大宸吗?要是想,等我们回去了再带人来把你偷出去。”
江思明拿起躺椅边的拐杖敲了秦熠一棍子,没好气地说:“偷我个老头子做什么,回去了就别再来了,老头子指不定还活不到那时候呢!”
宁玉瑶赶紧说道:“谁说的!您老人家肯定长命……千岁!”
她本来想说长命百岁,突然想起江老已经九十好几了,长命百岁那可真是在咒老爷子没几年好活了,幸好反应及时,赶紧改口。
江思明啼笑皆非地看着两个胡闹的孩子,挥了挥拐杖让他们赶紧滚蛋:“还千岁呢,那不活成老妖怪了,行了,别在老夫面前晃悠,你们该去田家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