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只是一步步逼近,柳姳音只得连连退步,小腿撞到床腿,一下子跌坐到床榻上。
裴璟辞趁机扑倒,按住她让她无法起身,眼眸闪烁着的东西显而易见。
气氛一下子扭转了,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两人的呼吸逐渐交融,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唇舌相纠缠。
柳姳音努力想推开他,而他纹丝不动,手伸到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系着红绳的铃铛,绑在她的脚踝上。
风吹时铃响,轻灵悦耳。
柳姳音双目通红,耳根发烫,心中的羞耻感和愤怒交织,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质问:“殿下总是这样,可殿下别忘了,你也是要定亲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就因为我不是楚小姐那样正经人家出身,就该被如此对待?”
“嘶!”
裴璟辞被咬痛了,攥紧她的细腕,脸色阴郁:“真是长本事了,不光会顶嘴,还会咬人呢。”
“这,是给你的惩罚。”
铃铛剧烈摇晃,发出一阵阵轻快的声响,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有人在走廊里走动,接着萃辛在门外喊:“阿音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
裴璟辞手指拂过她红透的脸颊,轻笑出声:“你手受伤了,该有些不方便,由我帮你吧。”
“别……”她想要拒绝,沾着水渍的红唇轻启,却发出绵软无力的声音。
于是,湢浴内雾气缭绕,浴桶里撒了些花瓣,水波荡漾,花瓣随之浮动。
空气粘稠,热得柳姳音面红耳赤,她有想把窗子推开透透气,可每次推开又都很快被关上,如此反复,皆是裴璟辞所为。
她抗拒又沉溺,就这样反复推窗。
雾气朦胧中,潋滟水花四溅,弄得支摘窗的窗棂、木支撑到处都是,实在不好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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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阁的事传遍京城,堂堂抚宁郡主竟然当众欺负侯府嫡女,甚至还把她推下楼梯,这种丑闻把明帝气得够呛,薛国公也觉得脸上无光,自省教女无方,罚薛灵羽禁足家中,抄写女经。
原本薛国公想向明月阁兴师问罪,把罪责甩到他们头上,但被裴瑞谦拦了下来。
这让柳姳音欠了他一个人情,裴瑞谦要她改日报答他的恩情。
鹿扬还是被调去保护楚嫣了,裴璟辞觉得鹿扬护着她,他会安心一些。
临走时,柳姳音愧疚地对他说:“对不住了鹿扬,突然把你调走了,你先别忧心,等过段时间我会把你调回来的。”
少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她的信任:“阿音姐,我都听你的。”
柳姳音又小心叮嘱他:“虽然抚宁郡主已经被禁足,但世事难料,乐康侯府近日在京城颇为惹眼,楚小姐身边也未必能太平,你万事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
鹿扬认真点着头:“放心,我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不会有事。”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为他送行,少年的脊背挺拔坚韧,手中握着的是明月阁为他打造的第一把剑,迈着看似随意的步子离开。
柳姳音凝望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感觉涌上心头。
入夏了,午后日光炽热,柳姳音倚在美人榻上小憩,只是这一觉实在睡得不安稳。
她梦见悬崖边上,一具具尸骨横列,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有人从悬崖跌下,她急忙过去查看,那下面深不见底,漆黑如地狱。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有人把手搭在她肩上,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感觉脚下一空,身体被一股强烈的吸力缠住,坠得她往下掉。
柳姳音猛然惊醒,初夏的午后燥热似火,她却被关在冰窖里一般,浑身发冷,如寒风侵肌。
她手掌按住心口,梦里的场景不断闪回,周身一股寒意。
偏偏这时,萃辛火急火燎地过来禀告:“不好了,楚小姐出事了,鹿扬发射了求救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