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颜书和她的区别,相貌上有六分相似,这四分不像,是这沉静的书卷气,颜书是半点没有。
如夫人抱臂,显然是对颜州安的话不大赞同:“少庄主的意思是不去找了?颜书那丫头多爱惹祸姐姐你不是不知道,那瑾都各个都是权贵,谁知道养了些什么大内高手,要是不小心惹了谁,她保准栽跟头,这让我如何能放心?!”
曲南缃轻咳一声,柔声道:“颜书的鞭子是你教的,我还能不放心?再说了,这丫头有分寸,不会捅多大篓子。”
如夫人撇撇嘴,人家一个亲娘一个亲哥都不上心,她这如夫人干着急也没用。
... ...
“少司大人,属下昨夜去了邻城,万幸找到了明祥楼,这镯子确实是明祥楼所出。”
王岚站在颜书身侧,从袖口中拿出被绢帕包着的银手镯。
“是昨日湖中的那个姑娘?”颜书看见这镯子,很快明白他们说的是谁。
昨日在芙蓉坞第一次发现的芙蓉少女,那少女双眼被剜去,身上多处打虐的痕迹,颜书都还记得清楚,且她当初抱着那少女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异常的腐臭酸味。
“正是。”叶孟从王岚的手中接回镯子,“这芙蓉城并没有明祥楼,这么说那姑娘不是芙蓉城的人?”
卫禺出声道:“明祥楼是大瑾有名的银楼饰店,出自明祥楼的镯子都有定售记册,,一般能用得起的都是富贵人家,你去乐城明祥楼的时候,可看到是谁的定售的了?”
“属下去的时候,本是看看是明祥楼哪家分号定售的,没想到正巧就是乐城的明祥楼,也巧,是乐城的员外胡家,”王岚接着道:
“案情刻不容缓,属下当即就去了胡家,让胡家夫人认了镯子,说这镯子正是胡家大小姐胡月所有,如今胡月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她的家人可来了?”卫禺声音发沉。
“......来了,属下让胡家夫人候在了花厅。”
女子的身份确认,也是一个大进程,可在座的没谁心情轻松得起来,芙蓉城面上是芙蓉湖景,十里荷花,可又有多少女子命丧此湖。
胡月一个邻城的女子,也这样不声不响的失踪了两个月,也万幸胡月身上尚有镯子辨认身份,可还有多少无名无籍的女子被放去了乱葬岗做无名坟,大瑾盛名的芙蓉坞,却是这么一个吃人坞。
花厅在县衙的外围,颜书跟着几人左拐右拐,绕过了堂屋,看见花厅前院停着的一口红木棺材时,脚步一顿。
胡家的丫鬟小厮都系了白麻,带了白幡,当地是招魂奔丧的打扮。
两个候在外面的小丫鬟还在悄声的抹着眼泪,压抑着哭声,氛围悲戚沉重。
见到卫禺一行人来,小厮慌忙擦了擦眼泪:“见过各位大人.......”
卫禺跨步上前扶起他,“你们夫人呢?可曾去冰室见胡姑娘了?”
“去......去了。”
小厮说话的声音也嗫嚅起来,就是去了,才个个这般神色。
“......是查案的官老爷?”屋里传来妇人沙哑的声音,随后,一身素白的衣裳的中年妇人踉跄走了出来,一见打头的卫禺就跪在他身前,哭声嘶哑:“你们是查案的官老爷?一定、一定、一定要揪出那凶手,那畜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家月儿,她才及笄.......她才十五,她还这么小这么年轻,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卫禺连忙拉她起身,在场只有颜书一个女子,颜书连忙上前扶住站不稳的胡夫人,“胡夫人......”
她家月儿那么爱美,生得水灵,尤其那双眼睛,跟秋水剪瞳一样水灵灵的,她刚才去了冰室,却只看到那空洞的眼眶,血淋淋,身上被割皮之处红肉模糊,月儿她生前、究竟遭受了什么!
胡夫人不敢想,怕想,她只要一想起月儿身前被人这样活活折磨,就浑身发冷打颤,痛心裂肺,还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凶手,扑上去也一刀、一刀地剜了他的眼,生割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