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蓦地,不知从什么方向传出铁块相撞的声响。
“什么声音?!”向白警惕地走到窗边。
乌云遮月,卷宗室偏僻,外面是一圈竹林,此时黑呜呜的一片。
凉风一过,竹林便沙啦沙啦的响,让人以为那一声是什么走神之下的幻听。
“有什么异常?”不知什么时候,崔策问也走到了窗边,凝望着墨墨漆黑的竹林。
“外面这么安静,也许是属下幻听了。”
崔策问眉头微皱,谨慎道:“去看看。”
见崔策问要亲自出去查看,叶孟几人也提步跟上,“这卷宗室怎么离衙堂这么远?不过竹林清幽,后面就是芙蓉湖,倒是环境不错。”
“不错?错了。”崔策问接话,“这卷宗室书籍县志浩瀚,竹简尚且怕受潮,更何况这些宣纸书册。”
扁良复:“崔大人说的对,方才下官翻阅记册的时候,隐约还能闻见发霉受潮的气味。”
这芙蓉城雨季本来就多,湖水易涨漫,将卷宗室安置在芙蓉湖边上,是大不妥。几人才绕到屋后,没走几步便察觉脚底湿泥粘鞋,
“这两日湖水漫涨,竟然都漫到这边来了?”叶孟盯着侧鞋面的黑泥嘀咕。
向白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蹲了下去,手指按压左侧的泥地,“公子!这里不寻常!”他举起手指,雨水泥湿,向白所在那一丛竹林旁边却泥地板硬。
“火折子!”
崔策问接过扁良复递来的火折子,走到向白身边蹲下,方才叶孟走的宽路淤泥陷到了鞋面,而向白站的地方鞋面却干干净净,只是被雨水打湿了些痕迹。
几人顺着这火折子的光亮,瞧清了这被枯叶掩盖的、不同寻常的小道。
叶孟:“真是奇怪,这辟出来的路没人走,这幽林离倒是路硬得很。”
“不对劲,方才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向白手握着长刀,警惕上前。“公子小心,属下瞧着这卷宗室实在古怪。”
竹林密布,不透风月,黑漆空洞,火折子微弱的光起不到点滴作用,远远一看就似黑夜里的萤火,一不小心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除了鞋底踩在枯竹叶上的声音,几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没有发出声响。
“你们在做什么!”
蓦地,外面的主道传来冷声的粗嗓。
崔策问吹了火折子,转身向后望去,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对着最末尾的扁良复使了个眼色,扁良复即刻会意,转身出了竹林。
二人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这位小兄弟,是县丞回来了?”
“你刚才在里面做什么呢?只有你一个人?”吴毅神色严肃,紧紧盯着扁良复。
“你就是司民官?”扁良复看着衙役熟悉的脸,这不就是一直跟在县丞身边的衙役吗。
“我是。”吴毅盯着扁良复,再次开口:“大人,您还没回答小人的问题,其他人呢?”
“其他人?你看错了吧,这只有我一个人。”
“是吗?”方才确实是太黑了,吴毅只能看得见一点点星火光亮,确实不知道有谁。
“崔大人公务繁忙,自然带着其余人回去了,难不成还在这候着你?”
扁良复反问。目光在吴毅腰间那招摇的玉佩上划过,倒是个重要之物,吃了酒,换了衙役的官差服也不忘继续挂上。
二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向白轻轻舒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身后又传来一身诡秘的“——咔”声响。
向白后背一僵,叶孟胆子大,探前走了两步,看清脚边的东西后脚底一滑!差点惊呼出声!
几人的脚边是口井水满溢的水井,此时那井水掀起波澜,墨黑的水面似是要冒出什么不寻常的鬼怪。
鬼怪倒是没有,有一只被水泡得微皱的手扣在了井边。
三人双目瞪大,一动不敢动,直到媚丽如女鬼的脸钻出水面。
“.......曲颜书?!”叶孟瞪大眼睛。
颜书呛了口井水,猛吸了几口空气:“可憋死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