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瞳孔骤缩,此时再想挣开已经来不及了。
金司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不顾反对径直走向休息间,只丢给法承一句话:“处理了。”
法承也不好说什么,他看了看呆愣在原地的钟樵,“……是。”
“放开我,金司!你背信弃义!”
金司把他摔到床上,双手反剪于头顶,随后压了上去。
“趁现在多骂两句,一会我让你骂不出声。”
南慕神色微变,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不留神便打到了金司的脸上。
“啪!”巴掌声异常清脆。
金司恐怕这辈子都没被人照着脸面掌掴过,当下微微眯起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南慕喉结滚动,后退了一步。
金司却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拉了回来,一字一句说:“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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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疯狂的浪潮翻涌。
红梅在雪天被浇透。
“现在知道我以前对你多温柔了吗?”金司在他背上落下细密的吻//痕,就像一串串红色的小花在绽放。
南慕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呜咽地摇头,“不要了……”
金司结实的手臂将他捞了起来,笑了一下,笑容危险。“还早呢,南南——你奶奶好像是这么叫你?”
“她不喜欢我也没办法,”金司亲昵地碰了碰南慕的眼皮,“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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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低头在南慕的髂骨旁边咬了下去,留下一个带血丝的牙印。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剩光屏不断震动的声音。
不停地有工作上的事来找金司,金司没看。
几十分钟还是耽搁得起的,眼下照顾南慕的情绪比较重要。
“地下室的事,我不追究了。”金司想,其实不然,追究了又能如何呢?难道南慕会说实话吗?
“你只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别再犯了。”说着金司将南慕翻了个身。
这一下他就愣住了。
——南慕哭了。
“羞辱我让你很有满足感吗?”
那一瞬间金司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手足无措地想去抹掉那皎洁盈白如珍珠的泪水,珍珠却噼里啪啦地散落一片,很快滑走了。
“别哭,别哭……”金司徒劳地做着无用功,轻声哄道:“我帮你弄干净。”
南慕哑声:“……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金司的动作停了下来,叫人看不清隐藏在黑暗中的脸色,“为什么一直让我远离你?”
南慕喉间含着一股血气,字字泣血地控诉:“你会杀了我,就像杀死那些人。”
金司堪称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不会。”
“你会。别想骗我。”南慕躲开了。“那些人都是别人送给你的情人,我也是你的情人,你杀了他们,很快也要杀我!”
“他们不是我的情人,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金司扳正南慕的脸,强迫对方跟他对视。“那帮人只不过想潜伏在我身边,套取机密信息而已,死不足惜。”
“杀人对你来说是一件这么轻松的事吗?”南慕冷笑,既对金司,也对自己。“你简直不是人。”
钟樵骂的那几句更难听,那时金司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却发现这句话刺耳得过分了。
他吸了一口气,尝试理解南慕的想法,“你想让我放了那个女人?”
南慕抿了一下唇。
金司把这种无言归咎于默认了,他的额头抵着南慕的肩膀,竟是无奈极了。“你和她萍水相逢,彼此完全是陌生人,有必要吗?为了她不惜背叛我?”
南慕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没有背叛你。”
“她是卧底,这么做无异于放虎归山。”虽然钟樵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情报就是了。
金司看着南慕的眼睛,“你帮了我的敌人,还不算背叛吗?”
“你可以不放走她,但为什么一定要杀她?”说着说着,南慕的眼泪又有了溢出来的趋势。
“……”
金司抹了一下他唇角的那颗红痣,终于无可奈何:“我不杀她,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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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慕和金司之间发生了一段不短时间的冷战。
——准确来说,是南慕单方面冷暴力金司。
他甚至拒绝见到金司。
钟樵被放了出来,送到医院用各种高级医械治疗,今天刚好是出院的日子,由法承护送回来。
法承恭敬地伸出手,“南先生,请您把通讯设备交给我。”
南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
法承毫不避讳地望向钟樵,“这个人很危险,如果您要和她待在一起的话,就不能带着通讯设备,否则会给她可乘之机。”
南慕嘲道:“既然这样,金司是怎么敢让她来陪我的?”
法承没敢接这话。
南慕随意地将光屏抛了过去。
法承微微欠身,“那么我先退下了,附近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守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您随时可以叫他们。”
把监视说得那么好听,南慕觉得他真是个人才。
人走后,这方不大不小的空间只剩钟樵和南慕。
钟樵攥紧了手,眼神警惕,“你和金司是什么关系?”
南慕叹了口气,站起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我是他的情人。”
猜想得到验证,钟樵的第一反应是生气。
她张了张口,快速瞥了眼四周,说不出话来。
钟樵不怒反笑,“原来如此,你是那金狗的情妇!那天在地下室假意友好也是为了替金狗套话吗?!”
南慕嗤笑一声,“是又怎样?”
钟樵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竖子狡诈!”
在这短暂的间隙里,南慕微不可查地偏头,快速且准确地说:“最迟明天,我送你走。”
钟樵压低了声音:“那你呢?”
南慕面无表情,“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远处的保镖伺机而动,钟樵一把放开了南慕,恨恨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人!”
南慕抬手挥了挥,制止了保镖上前。
“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是要靠我活着。”
……
“……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是要靠我活着。”收音设备完整地将钟樵与南慕的对峙传达到了金司耳中。
一旁的法承松了口气,而Charles还皱着眉。
金司还是那副平常的冷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法承猜测着金司的心思,问:“理事长,现在要把通讯器交还给南先生吗?”
Charles开口,“我觉得最好不要。”
其实法承也这么觉得,但他说了不算,况且……法承开玩笑道:“Charlie好像对南先生特别有意见?”
Charles板着脸,“公事公办。理事长,我认为在彻底处理好‘九耳’的归处之前,不应该让她有机会联络外界。”
金司看了看他,“你真对南慕有意见?为什么。”
“……”
Charles想一巴掌把法承拍到另一颗星球。“不,原则上我对南先生并没有任何看法,但出于对您的安全考虑,还是小心为好。”
有句话Charles没说,但三人都心知肚明。
南慕作为一个“外人”,身世不清,难以掌控,着实是一枚可能会不定时爆炸的炸药包。
金司略过了这个话题,问:“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法承如实说出自己所见,“看着还行,情绪非常稳定。——您今晚要回去吗?”
自从冷战爆发,金司已经连续好几天宿在公司了。
金司没说话,法承和Charles两人便自觉离开了办公室。
空气陷入了安静,金司望向虚空中某个点出了会神,半晌自嘲一笑。
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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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慕放下了刀叉,平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钟樵。”
这是这些天来他对金司说的第一句话,如果不是在关心另一个女人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