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几人紧张地看着,但担心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这缕光随着石壁的破开逐渐变宽变大,轰然一声后,便彻底露出了光亮之后的新地方。
外面延伸着又一条石道,撒入的光芒就在石道的尽头。几人两两对视,在无声中互相征求意见。
“走吧。”沈清子带头迈出一步,跨过地上的碎石转入了这条通路中。郁昭想也不想就跟上,走了几步之后,眼尖地看到左侧的石壁上好像刻了什么字迹。
“这是什么?”她将燃着的符纸往墙壁这边递了递,段略跟着同看,嘴快道:“好像是壁画。”
沈清子与慕文渊也在另外的地方发现了类似的画迹,郁昭扫了一眼其中的一幅,顿时惊住,脱口便说:“就是这个。”
壁画上清晰可见地刻着一只鹰头,在这鹰头两侧还分别伴有太阳和星辰。
这是郁昭在百年前见过的那幅纸团画迹,前阵子她虽然稀稀拉拉地记起了画上的一些内容,但到底还是有些模糊,如今这一模一样的内容再次出现,便直接将她心底尘封了多年的记忆挖了出来。
沈清子问:“这壁画怎么了?”
郁昭道:“之前提过的纸画,就是墙壁上的这个。”
慕文渊问:“你确定?”
郁昭肯定地点头,“不会有错,这壁画和我在百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沈清子托腮看着,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赶紧沿着石穴再往前走,两眼盯紧了墙壁,不多时,她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对同伴们道:“找到了。”
几人赶过去一看,只见这块壁画有些杂乱,但仔细辨认之后,能够看出这是一群手持兵刃的武士,好似是在行军途中。
正是当日出现在汉沔镇那名更夫手中的纸团画内容。
郁昭心里“咯噔”一下,小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在这里。”慕文渊的声音已经从又一块壁画前传了来。
沈清子将几个时辰前才到手的那张纸团展开来对照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略已经看傻了眼,“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郁昭当时猜测这画上内容是梁柱坍塌,如今看来只怕不是这个意思,她一路过来已经看了十多幅,大抵也明白了这里记录了些什么,一个答案就在心里呼之欲出。
几人都沉默了,这壁画上的一切都是明朗的,详细地记载了一件口口相传的上古传闻。
共工怒触不周山。
郁昭之前就怀疑有人要借这画指引他们什么,如今这些内容赫然出现在了酆域,一时之间倒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她伸手去触了一下石壁,沿着凹陷下去的刻痕摸了摸,推断道:“有些年头了。”
段略问:“那会是谁刻的?”
这种事情自然无人知晓,慕文渊贴近脸又看了看,道:“而且是好几百年的年头。”
沈清子看着他,扬起手上的那张纸团问道:“这真的是凌双双发现的?”
慕文渊点头,沉思半晌说道:“她或许真有自己的什么目的,但可能并不是要害咱们,我们只怕冤枉了她什么。”
沈清子道:“算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继续往前走吧,前面还有壁画没看完。”
段略早领先了他们好几步远,这时招手叫道:“这里的跟前面那些不同,刻的好似是又一件事情。这是个采药的医女吧?应该是在路边救了个人,又悉心照料……看上去她与这人相处得挺好。后来,后来这是……这医女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解读有没有错,问着郁昭道:“是这个意思吗?”
“应该是吧。”郁昭也拿定不下,再往后看时,就见壁画上的内容又转了一个场合,一群人团团围着最中间的人,看样子似乎是在逼迫什么。紧接着,下一幅画便是这人的双手被摁在桩子上,一旁有人持刀站着,那刀刃正对着手指。
几人都是云里雾里,看不懂后面这些壁画要传达的内容。沈清子看图猜着:“这人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竟然要被砍去双手?”
慕文渊收好炭笔和纸册,说道:“我已经都拓下来了,等回头再慢慢深究吧。前面是不是快要到头了?”
流光的洞口近在咫尺,几人被这许久不见的光芒刺得眼睛酸涩,半晌才适应下来,看清了洞外的一切。
这是一处高瀑清潭,流水嘈嘈而下飞似急雨,声音震耳欲聋,冲得潭中水花四溅。
郁昭眯着眼,隐隐看到瀑布后有一方人形影子,赶紧提醒道:“当心,潭边有人。”
恰在此时,那影子动了动,自水帘后方露出身形来看向这边,好巧不巧地与他们对上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