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硬也没有用。”郁昭将西陵雪交托给她的那两张符纸拿回来晃了晃,对云周道,“我凭着这个,总能找到你主子的所在之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问题罢了。”
云周凉凉地讽笑道:“那便预祝徵清君此行畅通无阻,所向披靡。”
郁昭阴沉着脸又看了她片刻,转到外面去问轮值的修士,“沈师姐之前审出了什么没有?”
修士摇头,“沈教头原本没打算动刑,是想好好与她来说的,可这魔祟嘴硬得很,不说也就算了,竟还出言辱骂,便惹恼了沈教头。可即便是挨了鞭子,被抽得皮开肉绽,这魔祟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交代。”
“皮开肉绽?”郁昭回看了一眼关押的云周,“她不是好好的吗?”
修士道:“是沈教头又让她的伤口愈合了。”
这样的刑罚倒真是折磨,要让云周反复尝到鲜血淋漓的滋味,实在是痛苦不能。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郁昭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沈清子的脾性,这位师姐说话直,有时候还冲得很,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刀子嘴豆腐心。能让她这样狠下心来动用私刑,只能说明云周的骂言戳中了沈清子的痛点。
郁昭想了想,放弃了继续审问。云周既然能扛住这样的厉刑,那么即便再用私刑,只怕也问不出半个字。
她摸了摸袖袋中存放妥当的符纸,想着还是将这要紧的线索交给沈清子,再与众人一起商议计划才行。
“郁道师在这里吗?”外面忽然有声音来问。
“我在。”郁昭头也不回地出去,看到来人是伍悠,问道:“找我有事吗?”
伍悠点头,“闵院主找你呢,你快去一趟理事堂。”
郁昭的眼皮应激地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潜入酆域的一行修士突然失联,裴宁正的魂灯火焰微弱,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郁昭匆匆赶来时,得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消息。
闵宁与其他几名道师都是坐立不安,整个理事堂气氛沉闷,人人各有脸色。沈清子一人坐在一侧,周围无人敢近,郁昭径直过去,将那两张符纸给她,说道:“沈师姐,顺着这符纸上留下的追踪痕迹,咱们可以入酆域一试。”
“这符纸……”沈清子正反翻着看了看,脸上愈加严肃起来,盯着郁昭问道:“你是从何得来的?”
郁昭不敢对她说出崔然就是西陵雪,于是便瞒了这一点,将其它的经过和细节仔仔细细都说了。闵宁在旁默默听着,惋叹两声,问她道:“你将崔然安置好了吗?”
“是。”郁昭连勉强的笑都露不出来了,心若死灰道:“这两张符纸,便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既如此,咱们便等同于有了路引。”慕文渊也翻看了一下符纸,对沈清子道:“从魂灯来看,裴宁正怕是命在旦夕,咱们不能再等了,这追踪符来得正是时候。”
郁昭主动道:“沈师姐,这次让我去吧。那些邪祟,我一定要亲自手刃才能解恨。”
沈清子看着符纸,面色还存着犹豫,郁昭忍不住催道:“反正从云周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继续耗在这里反倒白白耽误了时间。这一步早晚都要踏出去的,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还不知道玖宣下一步又有什么举动。”
慕文渊也附和道:“不错。况且詹氏也来信说,再没收到詹择染的回应。他们还说让咱们去一趟闽唐,好好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沈清子蹙着的眉慢慢舒展开,终是点头应了,“也好。不过此去凶险,需得好生策划。”
贺兰凝一直在旁静静地听,这时插嘴进来,“沈道师,也让我和段韬段略一起去吧。”
郁昭瞥她一眼就要开口,贺兰凝扫到她的目光,赶紧又说:“我们绝不会拖累你们,只消让我们跟着就好。”
“阿凝!”郁昭本就愤懑在身,这开口一喊,硬生生将声调都压低了,吓得贺兰凝哆嗦一下,不敢看她。
“行了行了。”沈清子知道她情绪不好,只是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闽唐的巡守还行,除却一个詹氏,还有不少仙门驻守。在咱们自己的地界上,玖宣即便是三头六臂,怕是也不敢如此猖狂。”
她都这样说了,郁昭即便是再说反对也是无用,便干脆闭了嘴。
闵宁见他们商议出了结果,问道:“何时动身?”
沈清子将追踪符妥当收好,道:“既然已经定了,那么事不宜迟,午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