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闻不归就注意到了。
楼明月头发衣着打理得真正有条,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与他、与这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似错路神明!
“你要走了?”
闻不归抱着手臂,身体一侧倚靠在亭柱上。
楼明月说:“不急。”
“不急?”闻不归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还想干嘛?”
不等闻不归话说完,楼明月突然动手,朝闻不归几乎是镶嵌在脸上的面具出手。
他的动作很快,快至残影,猝不及防!
饶是这样,闻不归也没让他得手,脚步一划,瞬间移至亭子一侧,就在他抬眼瞬间,接踵而至的手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闻不归抬手就挡,气一沉把手压制在自己手下,一面故意发出咋咋呼呼的声音,影响对方的速度。
“说也不说就动手?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再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你一命,还好心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养伤,不说得到你做牛做马报答,至少也不会农夫与蛇吧?”
“露面!”
楼明月出口只有短短两个字。
他加快出手的动作,两人围着刚建起来的亭子,用打斗的方式来了一场秦王绕柱。
离开之前,他必须知道此人的真面目。
两人边说边战。
闻不归好笑问:“你就非看不可吗?你都要走了?”
楼明月肯定说:“对,我都要走了。”
“我的脸一般看不起,看了就要负责任,要与我成亲的,这样?你还要看吗?”
说到最后,胡说八道的闻不归已经开始挑衅了。
“看!”楼明月肯定道。
他听过异族有这种习俗,可眼前这人底线极低,一看就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这话更像是在揶揄他。
而闻不归确实也是在揶揄他,最重要的是,他发现楼明月对风月之事特别抵触,也可以说是单纯无知。
一个人对情爱避讳又无知,闻不归想想就想笑。
他变本加厉,“真看啊?”
“嗯。”
楼明月淡淡点头,信他才有鬼。
“那我先求个婚?”闻不归突然说。
“?”
“我都要娶你了,不需要之前意思一下?”
楼明月没有一个字废话,“脱!”
哪怕两人一直在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两道身影飘飘,谁都没有下死手,都是见招拆招试探为主。
有时闻不归下手的角度又突然刁钻,让与之接招的楼明月几次防不胜防。
僵持一阵,楼明月也对闻不归隐藏的实力有了见解。
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杂陈,是一个比九阴还要难对付的人。
脱字一出,闻不归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开始松腰带。
刹那,外衣下本就比斗中散乱的白衣,失去束缚骤然散开,露出一大片脖颈下白皙的皮肉。
楼明月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眼底下意识一缩。
他年少成名,谁敢剑君面前放肆!
很快他又回过神来,手中剑意加重、下压,单手沉在对方肩上一侧,把闻不归压着半跪在地上。
“面具!”
楼明月知道对方能听懂,就是故意的。
一阵风吹过,雪白的亵衣在脖颈下散乱的飞扬,不时露出闻不归那精致的锁骨。
楼明月当即怔住下意识转过头去,耳边又传来某人故作为难矜持的声音。
“就不能不脱吗?”
这个脱字在楼明月耳中就是一语双关,是脱面具,也是脱衣服。
他赶紧撤手背过身去,有些气愤道:“把衣服穿好。”
这人总是能在他的底线上横踩,偏偏他还不能像对别人那般不客气。
一是恩情,二是实力。
他现在功体未复,对闻不归造不成威胁,两人过招也是对方顾忌他身体没有使用灵气的状况下展开。
所有对方才会有恃无恐,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见楼明月总算收手,得逞的闻不归这才慢吞吞的来拢衣袍。
理得慢,自然就穿得正,等闻不归彻底整理好着装,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见有人总算收尾,楼明月熬走了气性又引来的不耐。
“我要走了。”
听着不耐烦楼明月的话,闻不归抬起头来,眨了眨眼道:“我知道啊,我刚才也说过了?”
看不到闻不归的真面目,楼明月只能准备做他今日准备的第二件事。
只见楼明月袖子一挥,一条金色细线从他的指尖一直牵到了闻不归的手腕上。
闻不归早就见识过对方行医的手段,所以也就没有大惊小怪,而是静静等着对方好脉完,才上前一步。
“怎么样?”
他神魂有损严重,为了不让对方怀疑他,闻不归特意把魔息放了出来。
楼明月上一次救他替他好脉时,是灵体,是一定想不到他可以灵体魔功切换自如,应该不会怀疑他们是一个人的。
沉思片刻,楼明月直接道出诊断结果和后续。
“神魂缺失,修复不易,方法有二,一,满世界寻找修补神魂的之物,勉强能修复一半神魂,杯水车薪。”
一半!?
这结论几乎是把闻不归打入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