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分钟后,评论区直接炸开了花。
【救命!这个弹琴的小哥哥好温柔啊!灯光照在他和钢琴上面,好像是天使在弹琴啊呜呜呜呜!感觉又治愈又救赎!】
【跳舞的小姐姐也好好看!虽然没有穿专业的舞衣,但你们看她的手臂好软,一定是基础很好的舞者,完完全全把天鹅的感觉展现出来了!】
【他们是情侣么?我刚刚恋爱又失恋了呜呜呜呜。】
【楼上的,你们没看文案么?这是对母子,而且儿子看身高还没成年,三年起步谢谢。】
【呜呜呜呜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我好想哭啊,我的眼泪现在已经落下来了姐妹们。】
【我也是,根本止不住。】
【我也。】
【+1……】
【+身份证号码……】
视频转发量轻轻松松破万,一夜之间,#天鹅#、#最让人想哭的艺术#同时登上热搜。
而另一边,新上任的B市钢琴协会会长看着刚刚拿回来的录像,弹琴的孩子有些眼熟,但他始终想不起来这是谁。
他的秘书看他这么专注,凑过去看了看,问:“这孩子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你看他之前的曲子有错,看样子也有点生疏,好像很久没弹了一样,但到了《天鹅》,所有技巧就像是被捡起来了一样。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孩子也就十四五岁吧,但他琴声里的感情是绝大多数成年组专业选手也表达不出来的。你快问问在场的评委,有没有人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
秘书知道会长一向惜才,连忙应下声来,忙不迭打完电话,苦着脸说:“他电话打不通,留的是网名。我们当时想着反正也是个助兴的活动,就没有核实参与者留个人信息,这孩子又走得快,当时没人反应过来问他到底叫什么。”
会长扼腕:“我怎么有这么一群笨蛋啊,活生生放走一个好苗子!快找找以往的考级还有比赛记录,这孩子我看着面熟,说不定能是我在哪次比赛上看到过的!”
……
而对于这一切,已经回了家的郁酌毫不知情。
郁晴雪和赖晓云还沉浸在刚刚的舞蹈里,手挽着手说话,好像在回忆当年刚刚遇见时的情景。
他本来不想打扰她们,但他两只手都拎着包,他的钥匙又在赖晓云那里,他只好转头出声:“妈,干妈,我没钥匙,谁来帮忙开开门啊?”
赖晓云揉揉眼睛,擦去眼泪,红着眼眶瞪了郁酌一眼:“哪有人回家不拿钥匙的?”
郁酌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接下这口黑锅。
他也不想看见赖晓云哭啊,不然还指不定被他那面子上抹不开的干妈要找什么理由整治一下。
这不就被挑刺儿了么。
三人进到屋里,郁酌放下东西,打开空调,转身看见赖晓云正捂着肚子伸着头看向厨房,说:“不是还有干妈给我留的沙拉么?我用保鲜膜封起来放到水池里冰着了,现在吃刚刚好。”
“谁给你留了?”
“好好好,不是给我留的。”郁酌走进厨房,又扭头问,“妈吃么?”
郁晴雪响亮地回答:“吃!”
郁酌笑着拿出两个盘子和两双筷子,把菜分成两份端到餐桌上:“正好,不然放到明天就不好了。”
赖晓云对递过来的梯子很满意。
郁晴雪疑惑道:“你不吃么?”
“不吃了——我想去琴房坐坐。”
“啊?要不再——唔!”
赖晓云夹了一筷子菜塞她嘴里:“小孩子少吃顿夜宵没事,你看看他这几个月都胖成什么样了,正好减减肥。”
……
赖晓云不会弹琴,但她家里却有一间专门的琴房,花大价钱做了严密的隔音,还放了一台钢琴。
郁酌打开琴盖,坐在琴凳上静静地闭上眼睛,脑中循环播放着重生以来的一切。
他把卓风扬的罪证交给警察,他妈妈重新获得自由,他见到等了一辈子的赖晓云,他与用生命保护他的米祁重逢。
那些曾经遗憾的事情……
那些曾经以为再也无法弥补的人……
郁酌狠狠压下眉心。
如果真的有命运——
如果真的有命运!
指尖猛地按向黑白琴键,《命运交响曲》有力地撞击着琴房的墙壁。
郁酌高高地扬起脖子。
如果真的有命运,那他也已经改变了。
他琴声渐歇,曲调一转,刚刚弹过的《天鹅》又从他指尖缓缓流泻出来。
郁晴雪推开琴房的门,坐在地毯上,静静地倾听。
她吃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再加上刚刚出门有些累了,听着听着,她就靠在钢琴边上睡着了。
郁酌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看着郁晴雪安详的睡脸,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本子,咬开笔盖,行云流水地写下两个飘逸的字——
重生。
这就是他这一赛季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