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许嘉树虽是江遇毒唯,但面对这样的形势还是不免面露羞涩,努力保持平时那副临危不惧、稳如老狗的节奏,说:“我好歹也是同性恋,你……你也是吧,我们这样不合适。”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江遇笑颜不断,低头揭开筋骨贴的薄膜,挑眉道:“有句话叫医者面前无性别。前面的还好说,但你后背呢。”
许嘉树下意识摸了摸后背,好像没感觉到疼,想来大概是被前面的重伤整麻木了才没知觉。
这下好了,你一句我一句彻底赢正当理由把逃路给封死了,许嘉树终于可以歇歇脚,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再次感受江遇对他的关爱了。
许嘉树就坐着不动,目光也正大光明地跟着江遇的脸走,嘴角的笑是压不住的,干脆不压了。
虽然嘴角弧度不大,只是上升了四个像素点,但对于一个不爱笑、性格又阴郁、热爱孤独的小孩而言,其中的含金量罕见而不可估量。
江遇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表情,目光紧盯着他左腹部大片的青紫色瘀伤,越发悔恨当时没跟他一同行动,或者干脆从一开始就揪住他不要去。
前面的贴好之后,他坐到许嘉树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半晌,问他:“把上衣脱下来可以吗?”
许嘉树心想他后肩也有伤吗?什么时候弄上的?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先点头了,“好。”
在江遇的辅助下,许嘉树脱掉了上身的所有衣服,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光着上身没什么感觉,除了江遇炙热的目光。虽然背对着,但感受得到他的视线把许嘉树整个人当成烤鱼放烧烤架上了。
“咳,你……”别看了。
剩下的话被吞进去了,许嘉树的瞳孔微微放大,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沸腾叫嚣,痛楚都被背后柔软的发丝抚平了,以及不知是不是错觉的一点湿润和柔软到像是果冻似的触觉,他的心彻底乱了。
背上有伤,是江遇最近说的第二句谎话。他温热的额头抵着许嘉树的右肩,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安静地待着,生怕一点动静惊扰到此刻的温情。
虽然抵挡不住他的呼吸不稳,甚至因为许嘉树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而心动到无法自控,他好想就这么抱住他,吻遍他的全身,舔舐他的伤口。
也不知怎的,上天似乎听到了,还打算眷顾他。
江遇正大脑放空胡思乱想,就感觉到靠着的人动了,慢慢回身,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呼吸交错间,他与许嘉树的唇不过毫厘之间。
江遇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他,读不懂他眼底的思绪,在他们即将吻上去时,他率先站了起来,心跳快得让他感到有些慌张窒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会把刚吃下肚的宵夜都吐出来,他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匆匆跑了出去,留下许嘉树一个人在卧室里。
门也被关上了,许嘉树看不到江遇出去干嘛,但他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想来是出了房间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许嘉树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直到刚才缓缓塌下肩膀,也算是放松了一点,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要说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吗?可当江遇一呼一吸紧贴他的背部时,他如何能控制自己呢。
然而这试探已经说明一切了,他又回到了愁闷该如何面对江遇的难题中,还是变本加厉的疏远。
一夜过去,各怀心事的两人硬逼着自己睡着,毕竟明天的工作不可能随意推迟,但从凌晨开始睡起又从五点半起床化妆赶高铁,拽着台词本奔赴下一个拍摄地点,任谁都受不了这么折腾。
许嘉树有种当新娘的感觉,重点不是新娘出嫁,而是结婚前后两天可怕的作息。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他和江遇算是有点尴尬的,也幸好座位安排都是按剧里正派反派排座位的。
只是那个嘴巴像突击枪的亓建,倒是随时游走在正反派之间来去自如,明明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靠山,但就是能靠社牛随即吓死几个大佬。
其中一个算是许嘉树。
许嘉树本来在自己座位上琢磨剧本,结果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旁的助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前言介绍的那位社交牛逼症版突击枪手。
“兄弟,我今早上看你和江遇分别从对方的房间里出来,还都顶着一张连夜没合眼的干尸脸。”亓建胳膊肘搭在许嘉树肩膀,嘴里磕着瓜子嚼嚼嚼,“你们昨晚干什么了?换房间干啥?玩情趣吗?”
许嘉树睡眠严重不足,心理上身体上双重打击的情况下还要面对这皮孩,他心累地叹气,懒得怼了,“换房间是怎么扯到情趣二字的?”
“换房间睡觉和换内裤穿有什么区别!”亓建吭哧吭哧一顿输出,瓜子皮糊在了嘴上,“你俩不会有一腿吧,我听花絮老师说你俩在化妆间亲……唔!”
许嘉树已经无所谓洁癖了,只想用尽一切可行方法让他变哑巴,说道:“v你100,换你闭嘴行吗。”
此言一出,亓建一声冷笑不屑:“呵,一百。”
许嘉树发红包,亓建秒收,失声尖叫:“一百!”
原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谁知不到两分钟,隔壁这收了钱不认人的家伙就憋不住了,说:“欸小许,我跟你港啊,虽然我八卦,对小道消息信手拈来,但我嘴忒严,我跟你说你别不信,不然你想想如果我大嘴巴到处背刺别人,哪有今天这地位。”
许嘉树眯着眼睛,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看着他,“so?说重点。”
然后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了一半,亓建就道:“你们睡了?”
“……”许嘉树就直觉这哈欠打不完整,果不其然意料之内,他已经麻了,“可惜,没有。”
亓建又问:“那你和陈季舟啥关系,睡过吗?”
“啧。”许嘉树昏昏欲睡,摇头:“没有。”回答完脑子才重启,本次开机速度超过了全国0.00001的人。
他撑着太阳穴,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亓建老实道:“江遇好奇,我也好奇。”
“他好奇?”许嘉树睁大双眼,困意和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他咽了下唾液,紧张地问:“为什么?”
“因为。”亓建抓了两下脑袋,记忆中的当事人没表达过任何暗示,但他偏偏一针见血:“他想当你炮友?”
“?”